&&&&容用手掌捂住了嘴。
他正有些惊讶,就听到门外好像有一丝细微的声音,不过转瞬即逝,并没有听清。
云容的手掌清凉,萦绕淡香,面容带着一丝肃然,让人想起佛堂中的玉像,杜夏忘了移开身体,觉得自己好像是触碰着什么圣洁的东西。
等等,不是说在结为连理之前,客人和公子之间不能有身体接触吗?杜夏看看云容放在自己唇上的手,他的面容淡淡的,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避讳。
“牧公子,何不再喝一杯。”云容忽然道,收回了手掌。
杜夏反应也快,知道外面有人,举起桌上的酒杯,囫囵喝下肚,说:“好酒,云容这里的酒就是好喝。”
云容轻笑出声,说:“牧公子若爱喝,我这里有自酿的酒,你尽管拿去。”
“这太麻烦了。”
“不麻烦。”
杜夏感觉不知道说什么,云容好像也在没话找话,两人看着对方,神情都有一丝窘迫。
偏偏外面的人并没有离开的迹象,仿佛一心一意要听他们的墙角。
杜夏猜想是江鹤派人盯梢,凤箫他们应该没有听墙角的兴趣,正因如此,他和云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要扮演的像是情投意合的客人和公子,还别说,这真是有些难度。
“云容为牧公子抚琴一曲。”大概是为了拖延时间,云容聪慧的道。
杜夏笑说:“有劳你了。”
于是云容抚了一曲《长相思》,杜夏听着听着沉浸其中,倒忘了门外还有人。
等云容弹完,杜夏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但估计还是在的。
云容将琴放在一边,说:“牧公子三选云容,还愿为我举办花魁游街,云容心怀感激,倒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杜夏心想不愧是殿下,演戏演的这么富有真情实感,不过他也不能落下,让门外的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不须如何谢我,能够每天与云容公子见面便是对我最大的谢礼了。”
“牧公子。”这一声牧公子,比平时更轻更柔,杜夏听得心头一酥,心想,这若是换个人哪里受得了,肯定要笑得流哈喇子了,还好他沉得住气。
“不过,云容还是要谢谢您才合乎礼仪啊。”云容说着,起身来到他身边。
杜夏看他在身边坐下,背一下子挺了起来,坐的笔直笔直的。
云容见他这副正经的样子,微微一笑,亲自斟酒,端到杜夏唇边:“敬牧公子。”
杜夏没想到还有被他亲自喂酒的一天,有些受宠若惊,心想没人看见,只是听着,也不用这么殷勤吧,不过还是凑上去喝了一口酒。
他就看见手从来不抖的云容,手指错开了一下,白玉杯在手中倾斜,半数以上的酒洒到了他的衣襟上。
杜夏还在惊诧间,云容的脸上浮现歉意的神色,抬起袖子为他擦拭衣襟。
杜夏大为惊慌,往后退去,说:“不可,怎么可以把你的衣服也弄脏了。”
不过木榻就这么大,没什么躲闪的空间,杜夏身体后仰的厉害,反而身体倾斜,半挂在榻上。
他正觉得有些羞惭,云容就又靠近一步,说:“一件衣服有什么,横竖明天是要换的,你还好吧。”
杜夏想说他还好,只要五皇子你让开,让我起来就一切都好,不过现在好像不怎么好。
云容好像看不见他的羞惭似的,并不让开,看到那张端正俊秀的脸上染上平时所没有的恐慌神色,觉得饶有趣味。
他俯下身,笑问:“牧公子难道吓傻了?”
杜夏脸猛的涨红了,手扶着木榻的边缘,可是怎么使力也爬不起来,弄得他十分尴尬,难道是牧星纬身体太弱了,平时没有锻炼的缘故?
门外传出一声细微的衣袖拂动声。
杜夏一个慌乱,双手并用爬了起来,不过云容并未后退,这一起来险些扑到他的身上去,杜夏及时刹车,云容一动不动。
两人自然而然的对视上了,呼吸微乱,谁也没有说话。
就算是演戏,这手段也太高明了吧,杜夏感觉他在有意使坏,这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看来五皇子果然是在花菱院受过不少“教诲”的,深谙让客人束手无策的法门,不见他做什么,可偏能把人的心思搅得混乱如一池春水。
不过杜夏还是比较理智冷静的,他知道云容在演戏,所以虽然有些慌乱但没有真的方寸大乱。
云容低头注视着他,一缕发丝从鬓角散落,落在杜夏的脸颊上,他正惊讶间,云容伸手将那缕发丝拾起,指尖在杜夏脸上掠过,似乎难以拾起,停顿着,似有若无的摩擦到杜夏的脸颊。
杜夏有些惊愕的别开了脸,道:“云容公子?……”
门外传出一声声响,似是再也听不下去,也没有兴趣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片刻后屋外恢复了寂静。
云容把手收回,一瞬就起了身,对杜夏道歉:“我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