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宁时笑着说:“回来了。”
宁爹与老三宁璠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宁爹一身浩气凛然,刚一出现,屋里众人纷纷噤了声。他的目光落在了锦绣身上后便不再离开,向来严肃的面容微微抽搐,神情瞬息变换,隐忍,克制,欣悦……
片刻后,他已站在锦绣面前,声音低沉颤抖,“是瑜儿?”
锦绣攥着小手,抿唇答道:“嗯。”
宁爹点着头,嘴里念着“好好好”,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迅速转身走了出去。
“小时。”锦绣她娘喊了一声,又搭着锦绣的手,解释道:“别多想,你爹他就是太高兴了,又死要面子怕被大家笑话,一会就好了。”
“我明白。”方才第一眼,锦绣便看得出那应该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老父亲。所以,她又怎会不明白,她爹迅速离开并不是真的怕被大家笑话,而是失而复得太过欣喜,怕情绪失控吓着了她。
锦绣她娘又朝着宁璠招手,“璠璠,快来叫人。”
宁璠是小时与锦绣玩得最好的一个哥哥。但锦绣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其实宁璠也差不多,那时他才四岁半,如今再想起来,就隐约记得他家小妹甚是调皮,有事没事都要来闹着他,他一生气便是追着满院跑。这会儿他看着眼前端庄稳重的县令夫人,竟一时难以将她与印象里那个吵吵闹闹的小人儿联系起来。
“愣着做什么,快叫人。”锦绣娘又叫了一声。
宁璠回过神,先是向着伏修谨行了礼,“见过伏大人。”再转而看向锦绣,微微有些别扭道:“小、小妹!”
伏修谨点头致意。
锦绣则是轻轻喊了一声“三哥”。她见了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唯有三哥出现时,才隐隐有了些熟悉感。
宁璠听着这一声柔和婉转的轻唤,瞬时惭愧不已,“小妹,我以前不是故意欺负你的,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脾气冲。”
这忽如其来的一声道歉,让众人笑开了怀。
锦绣忍俊不禁,人也放松了许多,小声道:“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宁璠呆愣地“啊”了一声,又喃喃自语:“怪不得。”
这时,宁爹与宁时一块走了回来。锦绣偷偷瞥了一眼,见她爹神情无异样,但眼眶还留着喜极而泣后的痕迹。她回头冲着伏修谨点头,然后牵着他的手一块走到了爹娘面前,终是道出那一直哽在喉咙里的两个称呼;“爹、娘。”
“好好好!”宁爹还是重复着方才的这一句,但此时的欣喜盖过了一切,甚至有些语无lun次,环顾了四周,才赶紧摆摆手,“快坐快坐,瑜儿快坐下,大人也坐。”
待大家都稍微平复了心绪,锦绣爹娘才娓娓说起当年的事情。
宁爹其他几个兄弟家里生的都是小子,宁家一生也三个儿子,好不容易才生下锦绣这个小女儿,这一大家子就一个丫头,自然备受宠爱。在锦绣三岁那年,宁爹准备上京拜访亲友,见小女儿哭得肝肠寸断的,心有不舍,又想着恰逢元宵佳节,刚好可以带她出去看看热闹,便将三个儿子都留给了家里的仆人看着,只带着小女儿上了京城,却没料到,会因一时失神,让女儿给拐子偷了去,从此如何寻找都杳无音讯。
锦绣娘更是因为这一事悲痛欲绝,很长一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生了一场大病,还落下了病根。宁爹花了大价钱找人画了女儿的画像,发给京城的亲友,恳求帮忙寻找,但每一次到京城时,得到的都是摇头的回复。
如今多年过去,兜兜转转,竟意外地在家门口给寻了回来。他们看着小女儿不仅成了家,有了孩子,且夫家还是孟阳县人人交口赞誉的父母官,一家人生活得幸福美满,自然是万分欣慰。
而再聊着聊着,“矛头”自然就指向了宁辰。
锦绣娘忿忿道:“你这小子,见了大人这么多回了,怎么就没认出小妹?!”
宁时附和道:“是啊二弟,这回我都忍不住要说你几句了,璠璠没见过还说的过去,但你可是主要负责这一块的买卖,怎么一点儿都没留意过?就这眼神,都不知道家里的账有没有算错。”
“……”宁辰着实委屈,他是见过县令大人,也听说过县令夫人是位心灵手巧的大美人,但他一个大男人没事往县衙内宅走那不是找抽么?且不说认不认得出来,他之前可是连小妹的面都没见过啊。
……
锦绣看着被众人“讨伐”到哑口无言的宁辰,又笑着转过头,才发现另一侧也正“暗chao涌动”。
伏修谨直瞪瞪地看着宁璠,幽幽道:“你以前经常欺负她?”
宁璠扶额:“……”
☆、锦绣
宁家好不容易寻回小妹, 自然是要热热闹闹庆祝一场,宁爹吩咐厨房按着伏修谨和锦绣的口味备了一大桌的好菜, 杯酒言欢。
夜幕低垂时, 锦绣与伏修谨才抱着已经玩累入睡了的明锦启程回府。
锦绣娘甚是不舍, 一直送到锦绣上了马车还边挥手边嘱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