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带了点心,你尝尝合不合口味。”一名穿着道袍的道人手中提着木盒子走进来,将Jing致的点心一一摆在房间的小木桌上,随后走到床榻边撩起床帐,昏暗中隐约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床榻上的人压抑着怒气道。
那道人没回话,只是不紧不慢的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直到那人揉着酸疼的手腕从榻上起身,赫然是消失了两日的沈重九。
自从中了魇雪的失魂术之后,他醒来时便被绑在了这间没有窗子,总是Yin沉沉的小屋里,应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他的丹田处一点灵气也无,便连身体各处都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任何力气,恐怕是为了防止他逃跑,其间他也试图用身体撞门,可是每次这道人离开时都会将门从外面锁住,而即使他发出如此大的动静,都无人来查看,估计这间屋子外也是人烟罕迹之处。
“快来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道人招呼他过去坐,沈重九到底是个嘴馋的,没经住诱惑还是坐了过去,心中纠结了半天,觉得自己要是吃了是不是太丢人了。
以为他害怕点心里放了其他东西,道人笑了笑:“放心吧,我可没下药。”
沈重九迟疑的拈了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他面对道人时还是有点不自在,看他虽模样端正,但是一想到原身是黄鼠狼,心中总有疙瘩。
“你。。。为什么要关着我。”之前虽然在城隍庙发生了不和之事,可看他的样子并不是想伤害自己。
“你叫我阿黄吧,今晚过后你我估计也不会相见了。”道人笑眯眯道。
沈重九一口绿豆糕梗在胸口,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阿黄倒了一杯水递到他跟前:“想听个故事吗?”
随后还不等沈重九反应,便开始自顾自的讲起了故事。
阿黄是只修成人形的黄鼠狼,尽心尽力的为百姓卜卦以求他们能远离灾祸,谁道惹怒天道,被罚看守封印在胥苜山湖底的上古大魔——尧川,据说三百年前是被流云宗浣剑真君与其大战三天三夜才将他封印于此。
百年间阿黄从未离开过山洞,一直带着一颗负罪的心看守着封印,他想着百年过后回到人世间继续帮助人类,以期修成正果。
然后有一天有一道声音传来,问他这样做值得吗?他四处寻找是谁在说话,那人告诉他自己是尧川。
他开始是害怕的,也抗拒那道声音的出现,所以一直拒绝和那人说话,直到那天湖面上映出了一个画面,那是百姓曾经为他修筑的城隍像,此时竟破败不堪,那座总是香火不断的庙宇再无人上香,他为了人遭遇了这等苦难,然而人世间早就没人记得他了。
“你后悔吗?”那人问他。
不后悔,他想,即使从头再来他还是会这么做,可是现在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恨意的情绪。
“本尊帮你如何?”
他对着湖水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解开封印,放本尊出来。”
“你解开封印的那天是什么时候?”沈重九急切的问道。
阿黄抬头看向他:“四月廿四日,午时许。”
四月廿四日,那不是他们三人从临渊大陆赶回流云宗的日子吗?
所以那日他在山洞里目睹的一切,其实是尧川解开封印的仪式?沈重九靠在木椅上,面色凝重的盯着阿黄道:“他现在已经出来了是吗?”
阿黄点点头。
“所以血魔不过你为了掩人耳目撒的谎。那三具尸体其实跟你有关,还是说尧川授意你这么做的?”
“尊主现在魂魄很虚弱,所以需要其他人的Jing元来补给。”
沈重九听到他的话眉头紧皱:“那你关着我又是为何?是为了我的Jing元?不对,如果是这样,你又何必关着我?”
阿黄又恢复成原来笑嘻嘻的样子:“今晚你便知道了。”
“你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对的吗?”沈重九拽住要离开的阿黄道。
便见他讥讽一笑:“错了如何?对了又如何?我已经走到这步了,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我现在不过是赌一赌罢了,尊主赢了,我便是不二功臣;若是输了,大不了一死了之。”
阿黄走后,沈重九坐在方桌前沉思了许久,心中出现疑问,天道真的是对的吗?还是说只是为了自身的权力,才让世间所有人必须经历人生之苦,生命之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