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亥时将近,沈重九提着灯笼走进城隍庙,四处打量一下,庙里早已破败不堪,因着许久无人来上香,连供桌上的鼎都被灰尘覆盖,看不出原来的色泽。
抬头看了看上方端坐的城隍像,却见那周正的五官竟有几分熟悉之感,但是金漆早已在岁月中被侵蚀掉,本来面目也看不出一二了。
沈重九掏出铜铃摇了摇,无珰的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时,不知何处刮来一阵风,庙门被风吹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沈重九回头看去,便见门口站了一个人,因为背对着月光,并不能看清五官,但是从那身道袍来看,却是那道人了。
“兄台过来坐吧!”那道人招呼着他走到一处角落里,此处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以及两把虽旧却干净的木椅,将烛台点燃,昏黄的光芒照出一片小小的天地。
沈重九放下灯笼,开门见山的问道:“那我便直接问了,你上次说的血魔到底身在何处?”
道人不急不缓的从一袋子中取出一套茶具,摆于桌上,展开衣袖,竟有一股水流从中引出,将那茶壶填了个满,似真似幻。
“兄台不必着急,我们自有一整夜的时间秉烛夜谈。”说着,便笑眯眯的将那桌上不知何时已然煮的沸腾的茶水倒入沈重九面前的木杯中。
倒是平日里不徐不缓的沈重九,也被眼前道人的避重就轻惹了满肚子的不耐烦,眉头方皱起,却见道人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终于将一根串着铜钱的红绳从怀中掏出。
“兄台想愧知天机,便请带上这根绳子。”
沈重九方伸手接过,忽然眼前一道人影闪过,秦秋白已然将落虹剑架在了那道人脖颈上。
道人完全未想到还有一人隐了气息藏于暗处,手中的茶杯失手掉在地面。
却见再无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样子,只满脸惨白的怒视着桌对面的青年:“我将兄台当做知己,你却找人威胁我?”
沈重九轻笑一声:“真是知己,你何必让我戴上这种东西。”当啷一声,那铜钱被扔在桌子上。
“说吧,血魔身在何处。”不欲再同他打太极,仗着自己有靠山,不怕这道人耍什么花招。
“自然是在奉仙楼。”道人梗着脖子道,深怕那剑不长眼。
沈重九挑挑眉:“哦?是吗?可那晚的花娘明明是只魇兽。”
感觉到脖子上的剑似乎又近了一分,道人急忙道:“那奉仙楼本来就不是人去的地方,你未找到并不能说明血魔不在那儿。”
沈重九细想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方要再问,却见那道人身体忽然后撤,手中一把粉末掷向他的面门,秦秋白反应极快,将他扯到一旁,却也因此让那道人趁机逃走。
“师兄,你没有吸到粉末吧!”沈重九着急的问道。
然而却没有等到回应,便见秦秋白眉头紧锁,随后向那道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沈重九心里一紧,产生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跳出窗户跟了上去。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沈重九已经在这一片竹林中转了好几圈,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迷路了,人也跟丢了。。。
想着若一直朝一个方向走下去,说不定能找到出路,这样想着,他锁定一个方向后又走了片刻,忽然被前方一个黑影吸引了目光。
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此时被乌云遮挡的月亮探出头来,Yin影褪去,沈重九终于看清楚那人一身的流云服。
“师兄?”他轻轻喊了一声,却见秦秋白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的坐在地上,不知是否在运功疗伤,但是从他光洁的额上冒出的冷汗来看,此时肯定在隐忍着什么。
沈重九单膝跪地,慌张的抓住他的手臂,心急道:“师兄,你吸了粉末对不对?”
许是听到他的声音,秦秋白睁开眼睛看过来,沈重九心中一颤,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不见了平日里的清冷之气,此时正布满了血丝,狠戾的盯着他。
“师兄你。。。”话未说完,沈重九忽然被一股大力扑倒在地,由于没有防备,他的头被重重磕在地上,虽然是草地,却还是感觉到其间有一瞬间的空白。
沈重九反应过来时,便见头顶笼罩着一片黑影,因为秦秋白背对着血光,看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粗重的喘息声中可以听出,他正在压抑着自己。
“师兄,你怎么了?你先放开我好吗?”沈重九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刺激到他,便尽量放软了语气想劝他放开自己。
然而青年却只是似乎低下头嗅了一下他的颈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扫在皮肤上,带来一股痒意,沈重九试图抬手推开秦秋白,被发现了此意图,两手马上被一只有力的手按在头顶上方。
“师兄!”沈重九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脱离开这一方桎梏,然而没想到身体扭动时,却忽然感觉到身下被硬物抵住,身子一僵,他惊讶的睁大双眼。
“师。。。师兄,你中了。。。”沈重九磕磕绊绊说不出话,那粉末竟然是催情之物!
“我给你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