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东西好无聊。”安东尼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前,越过电脑屏幕看书房另一边的父亲抱怨道。
父亲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报纸,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无奈的笑了笑,说:“总要通过入学考试才能开始大学的课程,你连跳好几级了,别天天惦记着要玩期货。”
“我看大盘好久了,已经摸出门道了,上次不是说好了帮我弄账户的嘛,爸你不要说话不算数啊。”14岁的安东尼早就开始看大学课程的书了,他觉得父亲拿考试做幌子根本就是拖时间要磨他的性子。他从小就聪明,的确有些桀骜不驯,父亲总是教育他不要把聪明放在脸上,会隐藏才能做大事。他总听亲戚们说这是要把他当继承人培养,可他只是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情而已。
母亲端着水果走进来,拍安东尼的背。安东尼闻到母亲身上佛手柑混着鸢尾花的香气,他忽然莫名的觉得想念,鼻子开始发酸,于是抬头看向母亲。
明媚的日光透过浅茶色的落地窗玻璃照进来,母亲微卷的长发上闪着一层光晕,光洁的面庞带着温柔的笑容,温暖的手掌抚过他的额头,安东尼听见母亲带着笑意说:“也就是你敢跟你爸耍赖,从小就调皮不听话。”
明明是句调笑,安东尼却特别开心,他听见父亲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满满的宠爱,“我倒是不希望他像我似的非要做个听话的儿子,不屈服坚持做自己也是一种美好。”
这是安东尼家里很日常的一段对话,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明明一直如此,安东尼偏偏就不明所以的想哭。他莫名其妙的在想,永远这样吧,永远这样吧.....
可窗外的阳光忽然就暗了下来,母亲的面容一下就模糊了,安东尼慌张的往四下看,落地窗外绿油油的草坪不见了,窗前沙发上的父亲也不见了,他坐的椅子忽然少了一条腿一样的往后倒了下去,带着他一起跌入了深渊里。
“啊!”安东尼一身冷汗,睁开了眼睛。此刻在他眼前的是黑洞洞的水泥房顶。他又做梦了,他不停不停的做着一样的梦,每次都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可祈祷从来没有奏效过,他还在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安东尼想哭,可他流不出眼泪,他的初chao在缓慢的发展着,身体烧的滚烫,没有尽头一样的折磨着他,体内的水分都要蒸干了一样的难受。
一个瘦小的女孩走到他旁边,用shi润的棉球一点一点往安东尼嘴唇上按压,然后Cao着口音很重的乌克兰话低声的念叨。
安东尼懂俄语,但他没法完全听懂这个叫波西亚的女孩说的话。只能分辨出“水”、“他们”、“快来了”这些词。
安东尼浑身像要裂开了一样的疼,他甚至没法转动脖子,所以是斜着眼珠看一头浅金色卷发的波西亚。
安东尼已经记不得日期了,他被人打晕推进了黑暗chaoshi的船舱里,跟三十几个比他还小一点的孩子一起吃着发霉的面包被运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被关进笼子里一天天的往胳膊上打药。
他们连监狱里的犯人都不如,没有放风没有人权,如果不乖乖伸出胳膊打针,就会被打到晕厥。
封闭的笼子里没有日出日落,安东尼计算不了时间,只记得他被打了七十四针,吃了五十九片药,然后初chao就开始了。
他那时异常烦躁了不知多久,忽然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的失去了意识。
安东尼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直到在这个满是小床,味道刺鼻的房间里醒来,听见给他打针的人用俄语说——0627号的omega初chao开始了,剂量要加大。
他就是0627号,他的笼子上贴着这个数字。但他不可能有初chao。母亲告诉过他,基因分析结果,他可能是alpha当然更可能是beta,但绝对不会是omega。
是那些药物,那些该死的药物。可就算安东尼现在猜出来了,一切也已经晚了。他后颈和四肢都撕裂一样的疼,小腹里胀得搅成一团,像有一股不可抗的力量逼迫他的身体要生长出一些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器官,身体的不配合只是令第二性征发育的过程变得漫长又煎熬无比。
他在这张弥漫着混乱的荷尔蒙气味和尿sao味儿的床上躺很久了,眼看着左边床上的一个男孩从叫得撕心裂肺到无声无息没有了动静,最后被人用床单随便裹了一下就死狗一样的拖了出去。
时不时就有人从这个臭烘烘的房间里被拖走,过不了太久,又会有新人躺在那张空床上。
每次肚子里疼得像要爆开一样时,安东尼都感到绝望,可他一直忍着眼泪告诉自己得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总有机能回家。他是khabkin家的小儿子,真正意义上的老钱财阀家族受宠爱的幺子,他父母一定在想方设法的找他。
房间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波西亚快速回头瞄了一眼,慌张的躲进了角落里。她年纪很小,还远远不到可以进行促进分化的时候,于是被弄进来照顾这些经历初chao的大孩子。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喂每个人喝点水。
那群带着口罩的人一张床一张床的查看,来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