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从域走出来的时候,神智还有些恍惚。房间有私人直梯,直达地面上的另一处出口。等走到外面,晚风很凉,吹得人骤然清醒。
他面色平静,脚步不快也不慢,和这大街上的行人没什么两样。天已经黑了,闹市区一片灯红酒绿。他走到最近的路口,在一大堆路牌中寻找停车场的标志。
直到坐到车上,摸了摸裤子口袋,他才借着隔壁商场巨大屏幕的光端量几分钟前得到的小东西:金属质地触手生凉,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和刻印,顶端留了个小孔。他把这卡片和车钥匙扣到一起,插进了锁眼。
车内安安静静的,霓虹缤纷都化作一闪而过的光怪陆离。
等回到家,合上房门,所有的杂音都被骤然切断,他发觉自己早已Jing疲力竭。抬头看了眼钟,两个指针都挂得挺沉,倒让他略略松了口气:这么累,有一半是因为饿的——毕竟平常五点半就吃晚饭了。
吸着拖鞋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陈屿从里面拿出一个番茄,半颗娃娃菜和一个鸡蛋。食材都被摆在砧板上,他同一时间开了火。等锅热了下油,番茄正好切好了。抬手按开油烟机,翻炒了没两下,手机在裤兜里嗡嗡地震了起来。右手在抹布上擦了一把,他掏出手机:陈幸多。
“妈。”
“小屿啊,你吃过饭了吧?”
油烟机的风声和翻炒的呲啦声格外响,电话那头声音模糊不清。陈屿顿了顿,侧着脑袋夹着手机,右手伸到碗槽里去接水,“没呢,今天回家晚了。”
“哎哟,这都快八点啦。那你还在烧饭呐?别把胃搞坏了啊,健康是第一位,你看看妈妈,你应该清楚……”
凉水入油锅,迎面腾上一片水汽,陈屿一手把着锅柄,另一只手去拿抽屉里的面条,“嗯,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晚上的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我什么时候忘记过,最近这头疼胸闷啊,都还好,都没有,你别担心,你要注意的是你自己,作息啊睡眠啊一定要注意,加班太多也要跟上面打声招呼,那该表示的我们也得走这过场,不然人家……”
陈屿拿筷子搅了搅面,又磕了鸡蛋,手伸到砧板上才想起菜还没切。单手放开了锅下了一刀,然而那支撑底架不稳,笨重的铁锅略略往旁边滑,眼看就要倒下来,被急急扶住了。
电话里好一阵空白,最后那声闷哼倒是清楚,“小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屿?”
陈屿无奈地皱了皱眉,先关了火,“妈,没事,做饭呢。打电话危险,我一会儿回过去。”
把手机搁到边上,他长长呼了口气,内扣的膝盖堪堪站直——刚才那一步跨得太匆忙,撞到……今天受了大罪的地方了。
剥离了情欲,和着直浇头顶的现实,这疼痛除了磨人还分外尴尬。
rou身只有一个,记忆也只有一份,一颗心,一个脑袋一腔血。把两个世界分清楚,向来都是妄想。
单身公寓,半年付租金,狭窄的厅室里没什么多余的杂物,只剩下这方厨房还剩点烟火气。吃完面,困意来得飞快,他回完电话洗完澡,终于托着疲乏的脚步走进卧室里。他从药箱里拿了支以前给奴隶准备的药膏,在床头灯下给自己上药。那些鞭痕如此狰狞,手指覆盖上去又是一场迟来的刑罚。但他面无表情,动作认真仔细,两条白皙的长腿随意的蜷着,在微凉的空气里晾了片刻,随主人钻到被子里去。
要是下周末加班,那就去不了了,他想。
在医院工作就像是打仗,虽然这仗打的位置有点儿尴尬:胸外科掏心掏肺,内科搜肠刮肚,泌尿外科就是掏下水道。每天割个包皮,做个指检,不论那屁股是小年轻的还是糟老头的他都面无表情地往里捅。开始的时候难免膈应,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吃炸香肠豆腐花儿依旧面不改色。
工作就是工作,工作不能影响生活。
从确定性向的高中到大学,陈屿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但一直性欲寡淡。他曾经怀疑是因为看多了烂菊花和烂鸡鸡的后遗症,直到偶然间看到了一个公开调教的视频。
并不是眼前这个场所,但一切的配置都很像。回忆和现实拉扯着交叠,时隔一周,他再次站到了这个门前。
调教室的门是不锁的:因为入口处就没有旁人上的来。门口的侍从还在,他略低着头走到那两人中间,快速转开了门,然后轻轻合上。室内开着灯,空无一人,他松了口气,一瞬间竟有种做贼般的心虚。站了几秒,他默默地脱下衣服裤子,整整齐齐叠好放在门边的柜子上,钻进了后面的浴室。
清洗期间他不忘瞄一眼时间。灌肠这种事情他熟练极了——对病人而已。对象换成了自己,心理预备的时间变得难以估算。他按照男人的要求里里外外洗了三次,把头发吹得半干,光着脚拧开了门。
脚趾还是shi润的,踩在薄毯上留下一个印。手腕上套着的皮筋已经shi了,陈屿看了它一秒,走到门口,把它搁在白衬衫上面,再转身就僵住了。
傅云河坐在沙发上,那刚好是个向着门边的位置,头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