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怀孕的时候是五月,两个omega去医院检查,肚子里的宝宝两个月大,推算起来,大概就是白鸢发情期那次怀上的。
“注意事项的册子,等出去了到护士那里领一份。”医生推推眼镜,笑着说,“恭喜你们。”
白鸢微笑着应了声谢谢。
楚艾自己倒还有些不敢置信,隔着短袖T恤摸自己的肚子,嘟囔着说:“也没感觉啊……我还是突然想起来,才测的。”
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等回了家,不出三天,楚艾就吐了起来。
白鸢很担心地抚他的背:“舒服一点没有?我去接水给你漱漱口。”
楚艾白着脸点头,白鸢出去的空档又干呕了一阵。
“来,喝一点。”
楚艾接过温开水,喝了几口,热流暖过不适的胃腔,的确舒服了一点。他大清早就被孕吐催醒,心里很不痛快,啪啪两下自己的肚皮,还没说小崽子的坏话,白鸢就反应过度地抓住了楚艾的手。
“你做什么?!”年长omega几乎有些凶厉地攥住了楚艾的手,做完动作自己都愣了愣,更别说楚艾了。
“你,干嘛凶我?”小omega突然很憋屈,“我这么难受,打一打它都不行?再说了……又没真的用力,肚皮就是听起来响啊。”
说罢他又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的确,听起来“啪啪”的,但很清脆,并不重,力度顶多浮在浅浅的外皮上,何况,白鸢瞧着楚艾泄愤的位置,根本是胃部,不是宫腔。
“对不……”
还没等他说完,小omega就离开了,还瞪了他一眼,怪罪有,更多的还有那么一丝委屈。
他一言不发地吃早餐,白鸢有些讨好地坐到他身旁,替他把豆浆的糖放好摇匀,轻声道歉:“宝宝,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楚艾没应,因为又要吐了,他飞快起身去了厕所。
白鸢抓着勺子摇糖的动作顿住了,整个人有股无措的僵硬,等楚艾回来,他前倾着身子想把豆浆递过去,小omega却没有接,拎起西装外套就出了门。
很明显,他的omega生气了。
楚艾板着脸坐在车上,生气?他几乎要出离愤怒了,白鸢从前可根本舍不得凶自己,今天早上不仅凶了,还是吼的,还上手抓了自己的手腕!
可能是孕期比较敏感的缘故,他红了眼睛,上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根本看不出怀孕了,小omega闷声喃喃:“他是不是在意你比较多啊?”
白鸢有多喜欢小孩,楚艾是最知道的,而今终于很具有危机意识地察觉,这些天表达幸福的耳鬓厮磨,洋溢着喜悦的信息素味,原来全是为肚子里的小东西啊。
它都还没成型呢,楚艾有些低落地想,那个笨蛋omega,等宝宝出生了,是不是会爱它更多。
“他都因为你,凶我了。”楚艾捏了捏肚子上被养出的小嫩rou。
这是楚艾很奇怪的一次生气,他没有任性地咬白鸢的嘴唇,命令这个omega必须爱自己最多,也没有故作姿态地摆出一副“快来哄我”的样子,而是很冷淡地不让自己想这件事。
工作一向很忙,回了家也是兴味寥寥的一张脸,吃一点点饭,还经常吐,接过白鸢递来的温水后也没什么力气撒娇。他并不抗拒白鸢的讨好和温哄,只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背过去。
一屋温吞的黑暗,白鸢低着眉头,眼底浓郁的忧愁几乎要溢出来,遥遥望着楚艾蜷缩的背影很久,一直等他呼吸平稳,才轻手轻脚地挪了过去,把omega抱在了怀里。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楚艾并没有察觉白鸢日愈浓重的哀愁,他只是觉得,白鸢并没有错。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说白了,楚艾也是个要奔三的青年了,很有觉悟地认为自己的确需要成熟起来,做一个有担当的爸爸,而不是一天到晚想着跟小屁孩争宠。
白鸢那天的行为其实很正常,楚艾想了很久,也觉得一个关系健康的三口之家,应该有比较均等的爱,他看了一点育儿书籍,似乎的确已经成熟了很多,而如今做的,只不过是努力收敛一点自己的小性子。
或许楚艾自己也不想承认,他这样近似退让的举措,仅仅在于不想自私地让白鸢在自己和宝宝中作出抉择。
他怕自己赢不过。
或许在这两个omega身上,已经冷冷淬炼了许多,多年幸福也拯救不了的悲观。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楚艾的肚子渐渐鼓了一点点,他这天醒得很早,天才蒙蒙亮,就迎着晨露去厕所了,开始吐。
白鸢不安惊醒的时候,只看到自己空荡荡的手臂,虚搂着一怀沉闷的空气,床单散乱地瘫在微热的晨光里,有种垂垂老矣的恐惧。他迅速起身下了床,双脚来回找寻拖鞋,堪堪踩稳了,直直往厕所去。
他刚走进就听到了楚艾干呕的动静,推开半掩的门,小omega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