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已经在卖身契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等待皇宫宣召的日子里,他既不到户外享受仅剩的自由时光,更不想在餐厅里见到父亲和继母。他一个人待在离家前住的房间里,陪伴着母亲的照片。
皇宫的宣召是在一个凌晨到来的。大宅的前门被拳头重重地砸响,宅子里的佣人先被吵醒了,而后叫醒了主人夫妇,他们则匆匆忙忙地起身,从使者手中接过了诏书。
勋爵一家人迎着晨光到达皇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在早晨的朝会上,皇帝向全体朝臣宣布了公主的婚讯,并加封费尔南多为帝国空军上将。朝会结束后,勋爵父子被贺喜的同僚团团围住。午餐则是与皇帝陛下、皇后陛下和宫廷贵妇共进。虽然隔着帷幕,无法亲眼见到贵妇们的面容,费尔南多同父异母的弟弟却已经被她们的香味迷得神智不清。
整个下午费尔南多没有再见到他的家人。他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小房间内,由礼仪大臣教授传统礼仪——在他看来,就是整整一页纸的含糊不清的条文。
“她应该躲避两次?”费尔南多克制着情绪,提出了第十一个问题。
礼仪大臣再次露出一个虚伪的微笑:“它的意思是,当您在婚床上靠近新娘时,新娘会躲避您的触碰,重复两次。”
“新郎应该试行他的神圣权力两次?”
礼仪大臣的微笑更扭曲了:“它的意思是,您应该使您的一小部分接触新娘,然后离开,重复两次。”
费尔南多继续往下读,他愈发确定整个婚礼就是一场荒yIn的闹剧,他却不幸地成为受愚弄的对象。礼仪大臣涂脂抹粉的面孔更让他生厌,可他必须从那张嘴里问出些东西。
夜晚终于来临了。费尔南多换上了新婚礼服,穿过坐满了权贵的外厅,走入皇帝、皇后及所有有权观礼的贵妇所在的内厅。内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四角帐篷,几乎有一个小房间那么大,公主显然已在其中等待。大厅一侧站着二十几个诵读经文的教士。费尔南多首先向皇帝下跪行礼,他则表示已经接受了他做公主的丈夫。
接着,费尔南多被引向帐篷。一进帐篷,果然如礼仪大臣所说,有不下十个宫女,其中有两个为他脱去硬邦邦的军礼服,换上丝质礼袍。费尔南多没有看见公主,她被一层帐幕遮住了,但她的气味——一股浓郁的花草香在帐篷里弥漫。费尔南多被引到床的一侧坐下,公主显然在被帐幕遮住的另一侧。宫女们端来了圣水,为他洗脸、手、脚和生殖器。与此同时,帐幕另一头也传来了流水声。清洁过后,帐篷里挂的大铃铛被敲响了一下。
随后,一个宫女举着一块上了年代的木牌,跪在床下,费尔南多发现上面写好了种种注意事项,比礼仪大臣教给他的更详细易懂。他按照木牌的指示说出了第一句话:“您好吗,我的妻子?”
帐幕的另一边寂静无声。费尔南多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您好吗,我的妻子?”
这次另一端传来了声音:“新娘羞于开口。”
帐篷外的观礼者听见这句话,纷纷发出了埋怨的叹息声。
费尔南多继续说:“我以丈夫的名义,要求您开口说话。”
“我很好,先生。”终于,他听见了公主虚弱的声音。她已经发了整整一天的情热,费尔南多想她不会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