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尧不想再被绑一次,顺从地跟林怡回顾宅,刚下车,就先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接个电话,一会儿进去。”尉尧摸出手机,看见备注显示“大姆”,眉尖一挑,依稀意识到这是“书里”的某段剧情。
林怡犹豫了一下,虽然顾怀在和尉尧闹别扭,但稍稍有眼力劲儿的都知道他俩儿关系不一般,谁知道尉尧这个孩子亲爸会不会“父凭子贵”,将来成为她的另一个老板。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客气点儿总没错,都到这里了,人也不可能突然跑了。林怡分得清楚利弊,礼貌地让尉尧快点儿,她先进去和顾总说一声。
尉尧接了电话,那头立马传来女人带口音的大嗓门儿:“喂?喂?尉尧是不是?”
“是我,大姆,有事儿吗?”尉尧回想了一下原主和老家亲戚的相处模式,温和地应声。
女人依然大着嗓门:“哎哟,阿尧哪,今天高考完了是不?考得咋样啦?”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真的关心他,别说知道“书里”的剧情,就算一无所知,尉尧也听得出对方声音里的虚伪。他好歹耐住性子敷衍了几句,没两分钟,女人果然急不可耐地进入正题。
“那你这个暑假还回来不啦?不回啊?哎呀,别骗大姆啦,你干啥兼职啊,你是在城里傍上大款了吧?”
尉尧面无表情地呼出一口气,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更糟了:“您听谁说的?”
“书里”也有这样一段剧情,但没这么早,大概在“尉尧”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才出现,起因是姚莞狮子大开口,问“尉尧”要很大一笔钱。
“尉尧”刚被渣攻羞辱完,豁不出脸皮再去要钱,加上前两个月他才给了姚莞不少,鼓起勇气对姚莞说“没钱”,也不出去见姚莞了。
姚莞气急败坏,估计脑子有点儿坑,外加进了水,当即联系上“尉尧”的大姆,告诉她“尉尧”在城里傍了个大款,孩子都怀上了,现在是“父凭子贵”,要钱有钱、要门路有门路。
“尉尧”初中没了爸妈,一直跟大伯大姆过。他父母是跑长途的,家里一度小有积蓄,为了孩子读书方便,早早搬到了有学校的小镇上住。后来出车祸俩人一块儿没了,“尉尧”还小,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被大伯大姆领回村子里了。
他只知道爸爸妈妈的积蓄都去大伯大姆那里了,车祸肇事者为了息事宁人,赔了好大一笔钱,也进了大伯大姆的口袋——这些都是从村里人的议论声中得知的,因为大家盯着,大伯大姆怕让人说是非,不敢明里对他不好。
但“尉尧”知道,大伯大姆都不喜欢他。
知道剧情的尉尧也清楚这一点。
尉尧分析过原主的性格,典型的“讨好型人格”,甚至到了有点儿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程度。没谁是天生犯贱的,这些跟个人成长环境脱不开关系。
他思绪转了一圈,听见女人嚷嚷了几句什么,不出意外听见了姚莞的名字——还是这货在搞事儿,看来顾怀没把人弄死。
“……你堂哥不是快毕业了嘛,也没找个好工作,阿尧,你现在有门路啦,可不能忘恩负义,要关照兄弟呀……”女人没完没了地叨叨。
尉尧干脆在石阶上坐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xue,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他有点儿头疼:“大姆,要是我没记错,堂哥是花钱砸上的三本吧?您都给他砸上大学了,花钱砸个工作能有多难?”
女人的声音顿时尖锐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咱们家养了你那么多年,敢情养出了条白眼狼……”
“您别激动,我又没说不帮这个忙。”尉尧笑了一下,声音很柔和,眼神却是冷的。本来他没打算找这些人的麻烦,非要不知死活自己撞上来,那就不能怪他了。
女人的态度立即变好,喜笑颜开地跟他东拉西扯了半天,三句不离“养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能忘了咱们家”“都是一家人兄弟间就该互相帮助”。
尉尧敷衍地“嗯嗯啊啊”,眼见女人叨个没完,他按着太阳xue故作为难地开口:“大姆,顾总……就是我那谁喊我来着,我得先挂了,不然他生气。”
“啊,就是那大款是吧?那你赶紧去,把人家伺候好了,别忘了大姆交代你办的事儿啊。”
尉尧“嗯”了一声,就坐了这么一会儿,挂掉电话起身时,他觉得自己脸都红透了。那几杯酒度数都不高,但喝下去混合在一起,这个身体好像受不了。
他进屋时正好碰上林怡离开,顾怀脸色Yin沉地坐在客厅里,声音冰冷:“尉尧,过来。”
尉尧原本有点儿火气,看见顾怀漂亮的脸,又看了眼他有些明显的肚子,脾气顿时不太发得出来了,绷着脸坐过去:“怎么?”
林怡已经离开客厅,顾怀盯着尉尧,冷冷地问:“你去同性恋酒吧干什么?”
都查到他去Gay Bar了,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去?明知故问有意思吗?尉尧无所谓地胡说八道:“我喜欢男人啊,不去同性恋酒吧,难不成去异性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