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又开始回暖了,等不了多久,再转眼又是酷暑。聂慎童最烦大夏天,一看那刺眼的阳光就觉得心烦。以前他的乐趣就是躲着聂同泽偷吃冰激凌,吃到浑身冰凉,非要聂同泽来抱他才高兴。只是时至今日,这点乐趣是真的一点都不剩了。
聂之鹤陆续来过几次,他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做什么剧烈运动,单看他走路是没问题了。不过他伤好之后是没有之前来的那么勤了,来过一次,就会隔好长一段时间不出现。聂慎童猜他也是要照顾童千雪,再说还有新生儿刚出生,有的是他忙的。
反正每次都只是一场沉默的性爱,聂慎童在忍受,想耳鬓厮磨的只有聂之鹤,他怎么夺取,不过也就是一场独角戏。
天气热起来之后,聂之鹤又一次来。和之前都不同,今天的他神情萎顿,眼神又黯淡,模样十分的狼狈。他这次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沙发边不停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看他那样穷讲究的人,这次连烟灰缸也不用,就任由烟灰一截一截的往下掉,不过片刻他周围就已经烟雾缭绕,灰白的烟灰落了一地。
青白的一股飘过来,刺鼻难闻。鬼知道他有什么烦心事,聂慎童问也懒的问一句,才不愿看他这副倒霉样子,只管自己回房间。这个时候外面的阳光正烈,他的房间一向采光就好,聂慎童只隔着窗户朝外面看了几眼,刚想把窗帘拉上,就听到长廊外有脚步声,不多会就朝着他的房间来了。聂慎童嗤笑,也不想回头看他,聂之鹤才一靠近就是一股浓烈的烟味,迅速包裹了他。
这刺鼻的味道激的他浑身难受,聂慎童恶心的躲开他,“滚开。”
这种话听多了竟也没感觉了,聂之鹤伸开两臂抱紧他,疲累的靠在聂慎童的肩膀上。他比聂慎童高出许多,这样抱着好像聂慎童拖着一个人形布偶一样,浑身上下难受的很,不耐烦的正要骂,聂之鹤就说:“童童,她走了。”
聂慎童轻蔑,“跟你这种恶心的人,当然要离婚。”
聂之鹤沉默了片刻,再开口,声音又沉重了许多,“是母亲,她死了。”
聂慎童这才真的惊到了,是指童千雪,她死了?之前只一直听说她病重,不过半年的光景,竟然就这样死了!
他无比讨厌童千雪,但是心里却又是无法不感慨的。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死亡,都是跟他有关联的人的离去。第一次他痛彻心扉,哪怕到了今日依然会痛,这次知道是童千雪,讨厌的人死了,他却也没办法去冷嘲热讽。
一时间俩人都无话可说,竟都安静的出奇。聂之鹤许久才道:“她临死前还在求我,可是我却没有答应,她在我面前断了气……她死了都在怨我。”
聂慎童可以想象出那样的场景,都说人之将死,最后的一句话绝对是赤诚的真心。他见过的,聂同泽就是这样,他最后一句话也是在念着自己的儿子。
要他安慰聂之鹤是不可能的,不嘲笑他已经是万幸。聂之鹤同样朝着窗外出了会神,手臂拢的越发的紧,臂上的肌rou都凸起一片,起伏在衬衫下。
这么大的力气,聂慎童也忍不住吃疼,挣了两下又挣不开,他正要开骂,聂之鹤的热气却喷吐在他脖子上,靠着耳侧,敏感的他忍不住抖,“童童,是不是只要我活着,你都不可能接受我?”
聂慎童讽刺的一笑,“你既然知道,那就尽早去死。”
聂之鹤怀抱着他,慢慢的开口,“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无论你怎么恨我,你都只能跟我在一起。”他忽然的一笑,很是满足,“这样我们的时间多的是,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总会接受我的。”
谁想听他有什么缺德点子,聂慎童反正只觉得可笑,管他有什么办法,根本就是一万个不可能。他连嘲讽的话都懒得说,正想无视过去,聂之鹤就一把抓住他的手,“童童,我刚才从墓园回来,我现在才了解,原来父亲的墓碑是用连州青石做的,是最罕见的石料,石厂根本就没有存货,如果弄坏了一块,很难再找到一样的了。”
聂慎童心里顿时就是刺痛,“你想干什么!”他一恨,只去掐聂之鹤的手,“爸爸是什么人,他当然用得起,他想用什么都可以!”
聂之鹤道:“你既然知道,那一定要让父亲安心,不要去打扰他。”他接着重声道:“童童,我把母亲,葬在父亲的旁边了。”
这一句直如五雷轰顶,聂慎童都仿佛被这雷劈的恍惚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没听清,猛地转过身,喝他,“你再说一遍。”
聂之鹤不急不缓,硬着声音道:“童童,你只能跟我葬在一起了。”
“你敢,你敢!”聂慎童大声的尖叫起来,对着聂之鹤发疯的捶打,整个人就像被撕碎一般的癫狂,“那是我的位置,是我的位置!”他大喊着就要往外面冲,“那是我的位置!”
聂之鹤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用力的一掼,直把聂慎童压到了地上。聂慎童对着他又扯又打,打到内心都是一片血红,可明明打的是聂之鹤,真正痛不可遏的却是他。那是聂同泽,长眠在那里的是他的爸爸,旁边是他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