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兰微笑道：“只要能在水里前进就行了，姿势标不标准也没什么要紧，又不是专业运动员。”
江霖便深吸一口气，闷头钻入水中，四肢配合发力，竭力往下潜游。
顾望兰先出水面，在那里等着江霖。江霖很快也钻了出来，阳光晃花了他的眼。
他在岸上一粒粒解开纽扣，脱下衬衫，露出肌肉匀称的躯体。
他冲望兰笑道：“好凉快。”
江霖便在水里翻了个身，准备回到水面。
他抬足在岩壁上一蹬，四肢在水中舒展，慢悠悠游向水潭中心，轻轻划开水波。
外墙廊柱经年风吹日晒，虽然精心保养，但也透露着沧桑之感。
顾望兰微笑道：“你下去，我在这里等你。”
他的头颅始终保持在水面上方，发梢浸在水中，头顶的短发则一丝不乱。
顾望兰向着崖边走去，江霖就跟在他的身后。
望兰此刻就告诉了他一些细节，譬如他在的那个国家，说法语的民众占多数。在高校里当然可以说英语，但在平时生活中，还是经常要用到法语。
顾望兰笑了笑。
在他们两边，山崖如巨人的阶梯般参差不齐，嶙峋突出。
江霖不禁赞叹道：“好漂亮的池子啊。”
他的笑容纯粹干净，引诱着人放下防备，来到他身边，逐渐沉沦……
江霖回头笑道：“你不会推我下去吧？”
江霖也确实跃跃欲试的。他脱下鞋子和上衣放在一边，深吸一口气，便纵身一跃！
望兰说，他法语并不很好，闲着的时候就要补习语言。
江霖终于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忽然顾望兰伸臂搂住了他，然后吻住了他的嘴唇。
江霖打了个往上的手势，顾望兰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向上游动。
经过那几幢旧屋的时候，江霖看见门窗久闭，屋里的家具都蒙着干净的白布。
顾望兰不时停下来回头等他，只见江霖踩在凹凸不平的天然峭岩上，也不问他去哪里，更不问去做什么，只是用一只手摁着帽子，努力顶着海风，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顾望兰说道：“我也来了。”
江霖点点头。他们走到崖边，俯瞰大海，广袤水域就在他们脚下铺展延伸。湛蓝波涛吐着白沫，孜孜不倦拍打着礁石。
江霖看望兰游泳的姿态很优雅，问道：“你学过游泳吗？”
呼啦啦水面破裂，浪花四溅，江霖坠入那美丽的水潭，整个人团成一团，在水中下沉了几秒钟，又舒展四肢，灵动地蹿了出来。
往上一看，上方却横着一道黑影，原来望兰也跟了过来。
江霖说道：“我是在学校的游泳课学的，老师教的是蛙泳，但我觉得那姿势……呵呵，不太好看。所以，我后来游泳都是随便乱游的。”
他们游了一会儿，江霖停在水潭中心，说道：“我想潜下去，看看这里有多深，底下是什么样子的。”
他把衣服折叠整齐，摘下眼镜压在上面，又坐下来脱了鞋袜，便顺着岩壁，无声无息地滑入了水中。
他把脑袋伸出水面，头发甩出一排细小水珠，顺手把头发全部捋到脑后，仰着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潋滟水光在他脸上闪烁着，明艳清澈。
潜了一段深度，水压骤然变得极强，耳膜都感到一阵沉闷的压力。
他们往西走，地势向下，山壁间形成一个个天然的水坑，便如内陆的梯田般错落重叠。
他们停在一处水潭边，江霖立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蹲下来，水面离他还有两米左右，最中心的潭水蓝得发黑，看起来极深，水波一直荡漾到池沿，水又变得剔透明澈，浅淡无色，可以清楚看见水里嶙峋的岩石。
只是这里没有满坑满谷的碧绿稻谷，只有一池池蓝幽幽的水，蓝得纯粹深邃，荡人心魂。
顾望兰靠在岩壁的阴影中，看着江霖在潭心里浮浮沉沉，一层层碧蓝涟漪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而他的雪白肌肤在太阳下熠熠生辉，面容俊秀，像是水中天然的生物。
江霖露出仰慕之色，说道：“你真厉害。”
顾望兰一边走着，一边答道：“这里也是我家的产业。后来有了那片私人沙滩，又在林子里新造了别墅，这里就没什么人来了。”
顾望兰笑了笑。
顾望兰点点头，说道：“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期。”
江霖先是一怔，随即感到两人的躯体紧贴在一起，
水底黑峻峻的，他隐约看见，底下不过是一些堆叠的乱石，并无特异之处。
两人像一对鱼儿在池水中漫溯，江霖问起望兰在欧洲的生活情形，平时两人虽然一直打电话，但望兰对自己的事情说的不是很多。
顾望兰说道：“你掉下去了，还不是得我下去把你捞起来？不过，你这两天还没游过泳吧？这里没人，倒是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