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出了红枫林,再无踪影。
那簌簌而落的红枫里,有一位洁白如雪的高贵公子。他的心口渗着血,嘴唇一片苍白,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
连不归宫的丫鬟仆人都晓得,一直缠着宫主的那位俊美公子,是玉家的人,是云锦仙门最负盛名的后辈。人如其名,公子如玉。
宫主去哪,他便去哪。宫主从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但他总是厚着脸皮倒贴上去。
不归宫的人深感奇怪,都说越是那些仙门大户,越在乎面子。怎的这位玉家的公子却不管宫主的打骂,都要和他黏在一起。
而一黏,就又黏了三年。
说不松动是不可能的,说没感情更是不可能的。
燕不竞晾了他许久,这第三年的这天,他一个人站在悬崖边缘远眺,看那高挂的月亮,吹着冷冷的寒风。
直到身后响起呜咽的箫音,他一听,便知道是弄玉的声音。
四年前,那时他还在章台书院,与玉留音交好。
玉留音的剑灵彻底消亡了,他没了兵器,仙门的兵器又看不上。
燕不竞陪他天上地下跑了好些个地方,都没他喜欢的。想来想去,便找了天下第一的能工巧匠,打造了这把“弄玉”送给他。
这弄玉箫与剑同管,可奏音律,亦可杀人。
玉留音一眼便喜欢上了,燕不竞嘻嘻笑着开心道:“也不瞧是谁送的,能不喜欢嘛。”
“这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儿,你可得宝贝好了。”
此时,又闻弄玉,燕不竞手指蜷了蜷,却不回头。
箫音入耳,悲从中起。
他站了多久,这箫就吹了多久。
他蹙了蹙眉,“你好吵。”
箫音停了。
玉留音走了出来。
燕不竞头也不回,声音清淡:“你在我不归宫待了三年,所求为何。如今一并说了,你便离开吧。”
身后久久不闻人声,他回头。
月下的人像沾了晶莹的银色光,玉留音手持玉箫望着他。双眼无波无棱,却总觉得里头在翻江倒海。
声音明明丝丝入骨,语调清凉,说出的话却掀起了燕不竞心海的波涛。
他望着燕不竞,语调如浮萍飘摇:
“不归三年,所求为你。”
月色凉,风儿凉。
他们站在悬崖边缘互相遥望,谁都没有再发一言。
燕不竞仓皇间想逃,被玉留音抓住了手腕。
燕不竞挣脱无果,他不敢看他。
“你别忘了,我们是敌人。”
玉留音敛眸,对他说:“对不起。”
燕不竞一颤。
“爹爹的债,我替他还,好不好?”他轻声问。
“哈。”燕不竞却笑了,他盯着他,“若拿你玉家全家的性命来还,我倒是会考虑。”
玉留音迟疑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燕不竞抽开了他紧抓的手,大步离去。
他匆匆回了房,心口跳的像鼓擂。
捂着胸前猛灌了几口茶,低着头揪着自己的头发。
燕不竞大口的喘气,脑海中浮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一夜,玉留音到现在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只有他记得,只有燕不竞一人记得。
他嘴唇在颤抖,心口在颤抖,指尖也在颤抖。
“不归三年,所求为你。”
他躺在床上,笑着笑着便哭了。
哭着哭着又笑了。
我这一生注定永坠黑暗,你就算求到了我,怕也是一捧枯骨。
就算了吧。
本以为这样的安宁能再持续一些时日,却不晓得来的如此急促。
这一次,杀上门的人是成群结队的仙门百家。以云锦、蓬莱、昆仑、长白为首,浩浩荡荡的杀向魔域。
自老宫主死后,这些仙门沉寂了些时日。虽然仙魔之间小战不断,但也没有过如此大的阵仗。
然而,这日,却是凶恶无比。
燕不竞严阵以待,讥诮讽刺。
“不知这次,诸位仙家又看上了我魔域什么宝贝,想要来抢?”
谁知,那云锦仙门却是一声怒吼:“燕不竞,我要你为玉家上上下下三千多人偿命!”
燕不竞嗤笑:“莫须有的罪名是什么都能往我头上安的?”
话落,云锦仙门伸手一招,凭空顿时幻化出了一片悲惨至极的景象。
曾经的玉家,是仙门大户,欣欣向荣数千年。而此时,却是一片血海。密密麻麻的人头挂在所有能挂的地方,而那正门的门口赫然是玉家门主。
玉留音的爹。
燕不竞第一反应是回头去看玉留音。
他永远无法忘记玉留音看自己的那一眼。
燕不竞没由来的害怕,他本能的朝他走近一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