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无声叹了口气,终是笑笑。
&&&&他这条命自从烟儿死后早就不在乎了,唯一心愿就是绥儿顺遂安康。此事一过,想必是真的安宁了。
&&&&他和皇帝斗了这么多年,到了最终还是他赢了。
&&&&皇帝啊,被人耍了还犹自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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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一座小院,此刻院里还是冷清清的,有几个洒扫的小厮也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惊动了屋内的人。
&&&&“哥!”
&&&&一声惊呼突然从屋内传了出来,声色慌张,应当是犯了梦魇,此刻方醒。
&&&&红锦正倚在门边小憩,一听见屋内的动静,立刻钻了进去,二话不说就掀开了素雅的床幔,果然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人苍白着一张小脸,明明是刚睡醒,可是却猩红着一双眼睛,眼里遍布红血丝。
&&&&红锦连忙坐在床沿,刚一走进就觉怀间一重,叶宝璋就这样直接扑向了他,紧紧地将他抱住,身子隐隐发抖,让红锦的心不由得一紧。
&&&&他缓缓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试探地安慰:“……殿下?”
&&&&这句话刚说完,叶宝璋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不要叫我殿下,我不是蜀王!”
&&&&他不是蜀王叶宝璋,他只是为了报仇而生的人,他不是蜀王。
&&&&红锦连忙抱住他,直到身边有了依靠,叶宝璋才慢慢冷静下来,嘻嘻去看就能看见眼睫上沾了泪水,本就shi润的眼睛此刻更像是笼上了一层水雾。
&&&&叶宝璋缓了会,这才抬头去看他,半晌才开口道:“红锦,我害怕……”
&&&&红锦温和了眉眼,温柔地哄他:“少主不用怕,很快就会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让少主为难了。”
&&&&叶宝璋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好,以前也是经常梦魇,却没有这些时日这么频繁。原先的时候还能硬下心肠,可临近事发,汝阳王府真的因为自己遭了灭顶之灾,叶宝璋才觉得一颗心空落落的。
&&&&像是被人破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就顺着洞呼呼地往里面钻,刮得他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
&&&&叶宝璋最近梦魇得越发频繁,有的时候红锦就守在他的床边,也能感觉到少年的恐惧。
&&&&“红锦,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害了汝阳王府就是害了最疼他的陆绥,若是他不报仇,宜嫔不会为了他而死,陆灏也不会因此失去生母,温庭弈不会遭受牢狱之灾。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在他,都错在他。
&&&&可是……不帮父王报仇,他一生心里难安,致死的意难平。
&&&&红锦静静地望着他,突然捧起了他的脸颊,一双眼睛平静地像是一泓碧水。
&&&&他的样貌太过艳丽,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女气,可只有叶宝璋明白,红锦是这世间最坚勇的人,愿意陪着他苦海里浮沉这么多年。
&&&&“少主,一切都错不在你,少主不能这样逼迫自己。”
&&&&“这一切都怪属下,若是当时属下没有没有心软告诉世子殿下武麟门的奥秘,世子妃不会平凡,若是那时逼得殿下谋反,少主就不必走这最后一步。”
&&&&赌上自己和陆绥最后的一层交情,彻底将王府拉下局。
&&&&“所以少主,错在属下,错在属下。”
&&&&叶宝璋直到听到这句话,情绪才稍微平缓了一会,他半晌后才开口道:“红锦,我好累啊……”
&&&&他真的好累啊……
&&&&二月初九,天晴,日光和煦,暖阳微醺。
&&&&王府门口再次聚集了一堆手持刀剑的士兵,领兵的依旧是当日灰溜溜离去的沈将军,只是不同于那一日的狼狈,这次他再度光临王府门口,却是光明正大地领了皇宫里的禁卫军。
&&&&汝阳王府的门依旧紧闭,沈将军神气自在地杵在门口,嗤笑一声,对着高门内的人吼道:“汝阳王府的人听着,今天本将奉皇上的口谕前来捉拿你们,还不快自己识相点走出来。”
&&&&而此时此刻的王府内,温庭弈正在和老王爷商量对策。
&&&&老王爷凝视着手中的纸条,神色越发凝重,半晌以后才抬眼看了一眼温庭弈,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他。
&&&&温庭弈也匆匆扫了一眼,神色未变,只是不住地感叹道:“想不到最终害死王府的,竟然是我们身边的人。”
&&&&老王爷缓缓闭上眼睛转动着手里的碧玉核桃,半晌以后才道:“也是我和绥儿大意了。”
&&&&当时设立香盈袖时老王爷便犹豫再三,只是当时限于局势,王府必须设立暗桩来打探朝中的消息。选定蜀州的原因一是因为蜀州在叶宝璋手下繁荣,又是前朝古都,向来消息灵通。再者,那时以为有叶宝璋在蜀州,香盈袖的设立会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