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光。
这是去驿馆的路吗?束俊才开始怀疑自己。
他想找个人问问。
可走了很远很远,除了街角的纸灯笼,连个打更的更夫都没遇见。
束俊才走得有些累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迷路了。他在街边的一条石凳上坐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美酒的后劲实在有些大,他又不胜酒力,只觉得比从万福楼离开时更加炽热浑浊。
好在石凳很凉,让他舒服了些。
不知何时,他旁边坐了一个人,静静地望着他,不言语。
束俊才扶着额,怕自己睡过去,有些后悔没让同伴送自己回驿馆。一个新任监察御史,醉卧街头一夜,第二日他会被人参死。再不胜酒力,他也知道不能在街上睡着。
揉着太阳xue抬起头时,束俊才赫然发现身边坐着的人。
“长公主!”他惊呼。
雅珍长公主已换了装束,一身素雅衣裙,发丝间只缀着星星点点的珍珠,一改平日招摇的打扮,显得温婉如水。
她递过来一只皮水囊:“喝点水吧。”
束俊才愣了半日,喉间的烧灼终于还是打败了他的骄傲。“谢谢。”他低声道谢,接过
水囊。
居然是热的。
那热茶顺着他的喉咙涌滑下去,直达四肢百骸。
“殿下……不是答应……今日之后要离臣远些?”束俊才努力让自己说得清楚,可听在雅珍长公主的耳朵里,却是口齿不清的呓语。
“那是今日之后。眼下,还是今日。”
束俊才无言以对。
“我的马车一直守在万福楼外,若你能平安回到驿馆,我本不打算再露面。”
“马车?”束俊才四顾,眼前却都是各色的幻影,哪里有马车的影子?而且这一路走来,如此寂静,也完全没有听到马车的声音。
雅珍长公主击掌,果然“得儿得儿”的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从拐角徐徐行来。马车角上挂着铜铃,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束大人喝醉了,我又离得远,所以你没发现。”
束俊才无心计较她的远近,只想赶紧回驿馆,踉跄起身便要前行。
被长公主一把扶住,嗔道:“站都站不稳,还想走路……”又温言,“束大人,哪边是北?”
这可真把束俊才难住了,他分辨半日,惭愧道:“京城的街道都一个模样……”
京城的街道明明不是一个模样,只是你醉眼迷蒙罢了。
“上车吧。难道你想第一天上任就被人参上一本?”
这话真是戳中了束俊才的软肋。他是来当好官、当清官的,当然不想头一天就被参。而且他是为了什么才喝醉,只怕有人心知肚明,这要传到内廷去,羞也羞煞他了。
稀里糊涂地,他上了雅珍长公主的车。
一串清脆的铜铃声,洒散在空寂的街道上。马车里,束俊才东倒西歪,终于一个没控制住,倒在了长公主怀里。
雅珍长公主当然舍不得推开他。
轻轻地拥住他,长公主问:“束大人住哪个驿馆?”
可怀中的人,一丝儿回应都没有。
束俊才睡着了。
睡得像孩子一样香甜。
一年了,终于能将朝思暮想的人拥在怀里。
长公主一咬牙,大声道:“回府!”
170、梦境
长公主府里春色无边, 长信宫也不遑多让。
耳鬓厮磨之间, 何元菱突然在秦栩君左腕间摸到一个陌生的东西,圆圆的, 软软的, 似乎是个腕坠。
秦栩君除了一块贴身的玉佩, 并不喜欢佩戴饰物。这是添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物件?
借着幽暗的灯光,何元菱端详着, 发现竟是和自己左腕上的胎发团极为相似的物件,亦是红绳系的红布团,簇新的,挂在秦栩君素白的手腕间, 显得格外鲜艳。
“这是什么?”何元菱好奇。
明明秦栩君发现自己胎发团时,又好奇又惊讶, 怎么看也不像是保存了胎发团的人啊,怎么突然也冒了一团出来?
秦栩君却撑着脑袋, 乌发垂散,笑得坏坏的:“你猜?”
“莫不是皇上忌妒我有胎发团,自己叫人缝了个布团子凑数?”
嘴上说着“凑数”, 何元菱心里却是甜甜的。不管怎样, 这都是秦栩君刻意制造的“情侣款”,别出心裁。
秦栩君抬腕:“朕许你捏一捏。”
何元菱挑眉, 故意捏了捏他的手腕,惊喜道:“恭喜皇上,喜脉啊!”
“噗。”秦栩君顿时笑出声, “喜脉你个头。”
“捏这个。”他引导何元菱的小手,捏住了那个红布团子,轻声问,“里头是不是有头发?”
“头发?”何元菱轻捏,只觉得虽然团得紧实,却的确是头发的触感。
何元菱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