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丁爷您再寻个人来?比如、比如这一个——”
他左顾右盼着,刚巧就看见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男人慢吞吞移过来。
这人晃眼一看,就觉得这男人和那关照上的模样足有七八分相似,都是副形销骨立的样子,忙不迭试图将这个男人拖给丁正让他消气。
“你是谁?”丁正横眉竖眼地瞪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洛执风。
洛执风缓慢走过来,走几步就轻咳一两声,脸色苍白,有“红梅”在呛咳中在他手边的手帕中绽放。
“我能帮你解决关照的问题,只需将我伪造成这关照上的人便可。”
洛执风不等丁正说话,就继续温声细语道:“我关照被窃,身上银钱也一并没剩多少,前不久家中老仆言我叔父病重,我这般样子如何回得去家?
就想……接丁爷这不合适的关照一用,且可以帮你解决您要出的货物一事,届时那些大商人不会阻拦于你的。”
丁正先头还有些疑惑,待听到这苍白、陌生的青年几近从牙缝里勉强挤出来的“丁爷”称呼,再之后的那句大商人时,才心里咯噔一声。
这语气,分明是嫌丁正身份太过低微,可此刻有难处却又不得不低头。而后边提及的大商人的矜贵、不以为意,才是更让丁正注意的地方。
不把大商人看在眼里的人该是个什么身份?
——贵人。
有了这丝悸动做前提,丁正才好好的打量洛执风身上的细节。
丁正回忆发现他的语音是元国都城那块特有的腔调,他病弱、神色苍白,但外貌优秀得可以让少女怀春,而斗笠、衣袍以及上边小得容易忽略的装饰物,更也证明洛执风非富即贵的身份。
叔父病重……?
都城哪家的近日有病重的风声?
丁正没什么本事,消息面却比他这个层次的小贩要广得多,不然早跟同行一样连最后一丁点儿本钱都被剥削得没有了。
洛执风不急不慌地盯着他,隐约透露出些期盼。
丁正终于,眼睛一缩——叔父病重,难不成是那一家?对得上、细节也对得上……
他一边不禁感叹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奴仆把这么为身体不好的公子丢了,又忍不住狂热地眯了眯眼,感谢那做蠢事的仆人将这位送到了自己跟前!
一个用不了的关照而已,哪儿及得上这似乎触手可及的财富?
丁正的余光瞥见那个送关照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拔腿跑掉了,厌憎的哼了一声,紧跟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硬是扯出来个“友好”的微笑,看向洛执风。
“好,我相信您——”
他生怕洛执风反悔似的,将关照往他手里塞,用力说:“就麻烦您了。”
正值要吃饭的时间,丁正忙不迭地想要去准备好点的吃食去安置洛执风,这可是个明晃晃的钱袋子啊。
他不做怀疑,一是关照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事,第二……洛执风这样纤瘦力薄,咳血连连的样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孰料丁正刚出去没多久,就被几个士兵在路上给截住,他们身上佩戴着刀剑,目光冷厉似是要将他的皮rou给剐下来:“你私贩神物,跟我们走一趟吧。”
丁正结结巴巴说:“我那里还有……还有,gu……人要接待。”
但这几个大人丝毫不为所动,竟是将剑架在了丁正脖子上,在他面色灰败恐惧地时候将他像拎小鸡仔一样给拎了起来。
丁正惊恐之余,又不禁庆幸自己将那关照给给了出去——有了这份恩情,那位小公子一定会过来救自己的吧?
而丁正心心念念的小公子、洛执风看着如临大敌匆匆行过的士兵,扫了一眼落在手心中的关照。
“时间刚刚好。”他抿了一口茶说。
“您还在等人吗?”旁边招待的人小声询问。
“他不会来了。”洛执风这么说着,黑色的眼眸中没什么悲喜。
“麻片”、“四石散”是这些失去记忆的宿主捣鼓出来的古代“毒·品”,他们的最主要针对目标应当是梁国的高层,只要将这一批人都变成被毒·品Cao纵的瘾君子,元国这边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入侵梁国。
但纸是不透风的,它们的存在被有意无意地泄露了出去,很快就有一些做地底生意的商人、小贩想要上行下效,在百姓中推广。
丁正是洛执风机缘巧合下遇到的一个想要趁着商机一搏的小贩。
他绝不是那些宿主中的一员,其性格也决定了他绝对会上洛执风的当,以为他能接着洛执风的“身份”平步青云。
但他不知道的是,元国高层又怎么会允许这些商人打草惊蛇?
他们想做的是出其不意、一举攻袭梁国,梁国百姓要是开始吸食那些东西,梁王又岂会像是昏君一样被蒙蔽得自个儿也栽进去?
洛执风见过这些东西的拙劣模仿品一眼,它的效果狠辣、见效极快,因此根本不能够潜移默化的施行侵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