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他收了眸中怀念的视线,所有感情骤然冷却,下一秒妖力轰出,将秦长愿远远甩开。
飞雪折花八式结束。
秦长愿耗尽全力,无力回天,清帝身受重伤,虽妖丹受损,但他仍有血池支撑,伤口在缓慢恢复。
清帝擦掉嘴角的血,冷笑道:“仅此而已吗?”
萧云今欲给秦长愿输送灵力,被制止了。
秦长愿擦掉嘴角的血,撑着剑,勉强站起身,又呕出一口鲜红的血之后,露出个冷然的笑:“幕天仇,你把那支血箭带在身边,是你犯的最大的错误。”
清帝拧眉,他欲向前迈步逼近秦长愿,可刹那间,在他身周的八个方位骤然出现了刺眼的金光,一缕缕金光幻化成细长漂亮的光剑,构成一个巨大的剑阵,将清帝牢牢困在里面。
秦长愿嘲讽道:“你不会以为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舞出飞雪折花,就只有那么点本事吧。”
清帝一向游刃有余的表情霎时出现崩裂。
在他起初受到血箭刺入的心口,原本已经愈合的皮肤重新溃烂、流血,而当他欲调动血池的力量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剑阵,已经将他与血池之间的联系切断了。
他狂怒而暴躁,却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挣脱这个剑阵。
见清帝被困,秦长愿终于松一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萧云今立刻冲上前去,他想拉住秦长愿的手,却发现他抓不住。
他惊愕地低头,发现秦长愿的手就在原地,但指尖处有淡淡的星屑。
秦长愿笑了笑,想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去:“让我歇会,歇够了我就杀掉清帝,后面的收尾就要靠你啦。”
萧云今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执意去拉秦长愿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间穿过去了,仿佛不存在那样。
萧云今一双眼是血红的,他瞪向秦长愿,却发了疯似的去摸秦长愿的胸膛、脖颈、动脉,在摸到之后,眼眶却更红了。
秦长愿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叹一口气,道:“云今,我爱你。”
萧云今无法保持冷静,他低吼:“闭嘴。”
秦长愿认输似的,他埋进萧云今怀里,闷闷道:“云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凶我。”
萧云今颤抖着双手搂上秦长愿的腰,他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哑了:“你惹我生气了,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
秦长愿叹气:“我是个嘴里没有几句真话的人,我随口一说的,你也信?”
“我信。”
秦长愿诧异地抬眼,只看见了下颌线紧绷,快哭出来的萧云今。
他重新将头埋进萧云今怀里。
秦长愿也觉得苦。
他爱花,爱雪,爱剑,爱萧云今。
但今天,不得不要和这一切都说再见了。但他没觉得后悔。
恰在此时,萧云今觉得自己体内断裂的筋脉在逐渐恢复,外伤也都在缓缓愈合,他有些诧异,突觉心口那块玉在发热。
他想将玉拿出来一探究竟,秦长愿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警告道:“不许摘。”
萧云今在一瞬间明白了所有。
原来,秦长愿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从七年前他将这块玉佩给他,叮嘱他随身携带的时候,秦长愿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用性命给自己铺出了一条路。
萧云今恨得口腔都是铁锈味,他艰难吐出三个字:“我、不、要。”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痛极了。
比三生之巅上的风雪成刀刺他骨髓还要痛,比北疆小山上的剧毒发作毁他双眼还要痛,比他当年手刃亲师还要痛。
这块玉是秦长愿用性命给自己炼出的保命符,在七年前落花城里他只因自己苦守多年的情感没有得到回报、自己受了蒙骗就将它摔碎。
他将秦长愿的心意摔碎在了那一个边疆小城的漫天风雪里。
这叫他怎么能要。
早知萧云今会有这种反应,秦长愿安抚性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脸,道:“云今,那时候你还小,我就和你说过,你会成长得很快,你很快就会忘记是谁在爱你,照顾你。”
“这句话,放到今天,同样适用。”秦长愿将头埋在萧云今怀中,他的手臂也变得无法触碰到了。
萧云今却是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恨自己,恨妖族,恨秦长愿。
他像是一个身处绝境的野兽,无能为力,却又满身戾气。
最后,这满身戾气化作柔情,他低下头,吻着秦长愿的发旋,温柔又偏执:“我不会忘,也忘不了。”
“秦长愿,你死不了,五境招魂术成百上千,我就要喊你喊到你烦,喊到你出来叫我闭嘴为止。”
秦长愿似乎没什么力气了,他半闭着眼,道:“云今,那些招魂术都是邪术,不要用了。”
“招魂术之所以存在,只是这世上太多人,无法坦然接受所爱之人的离开,不管用的,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