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小伙子二十年后长这么帅。”
君洋听了没吭声,屈指弹了他一串水花。
“是山海关的大米把你养得这么好的,他们一张嘴就想过来截胡?哪有这么好的事?”严明信道,“我听说D区和周围的几个岛一直担心自己家哪天被海浪一冲,直戳到大陆架底下去,几十年前就疯狂推崇理科,恨不得全民钻研理工,希望能培养出个扭转乾坤的天才来。结果天才没见出一个,骗人的套路倒玩得挺活泛,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等照片甩他们脸上,看他们怎么丢人。”
“现在还不是公布照片底版的时候,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们想用故意露短引发正面交锋,逼我出面呢?万一我……”君洋犹豫地说,“真的是……”
一计虽破,只怕还有后招,如果不把暗中的眼睛连根拔除,彻底扫清内鬼,他们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在圈套之中而不自知,中了敌人的计中计。
“是又怎么样?”严明信不以为意,倚着墙道,“使我们区别于其他人而成为现在的自己的根本,不应该是姓名、外貌、家庭和地位,而是思想和愿望。”
君洋:“……”
这些日子以来的常备不懈让他仿佛身处坚硬的外壳中,处处受制,失去了自己的形状,遗忘了繁重忙碌之余生而为人本该追求的美好。此刻他才恍然间记起,原来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张嘴,他才会身在此地。
严明信一开口,你也说不清他到底对在哪儿,反正是教人无法反驳,大脑里一时间车水马龙喧嚣沸腾,人来人往手持的条幅全都是他的论调。
不过——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想得一样。”君洋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水,慢慢呼出一口郁气,“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民族和国籍不能回避……”
“对,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和我想得一样,但一定有一部分人是像我这么想的。”严明信毫不犹豫地说,“真正的战士能够超脱民族和国籍的桎梏,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为和平而战、为真理和正义而战,而不会肤浅、愚昧地为所谓‘血统’和姓氏而战,你认可吗?”
洗手间安了吊顶,灯几乎就悬在严明信的头上,照得他比这一夜、这世界上任何其他的事物都亮。他把人情世故和道德法制用天真无畏的义气干云恰到好处地糅合在了一起,带着赤诚的滚烫,烫得君洋低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最近的事折磨得他神经衰弱,睡眠又不太好了。
“古往今来,老子和儿子同室Cao戈的多了去了,真刀真枪对干的都有。”严明信问,“你现在是个具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三岁小孩,难道查出来你们确实有血缘关系,你就彻彻底底换个人了?”
他撞了君洋一下:“问你呢,听见没?”
“听到了。”每句话都在君洋脑海中奔跑,呼啸而来,奔腾而去,撞在一起粉身碎骨,废墟又堆成了墙,像长城城砖的那种砌法。
剩下的继续翻山越岭,呼朋引伴,查缺补漏。
君洋试了试水温:“洗吧,晚上冷,别着凉了。”
严明信:“你就这么出去了?”
“……”君洋握拳,隔着衣服打在他的腹肌上。
熟悉的触感像个甜头,揭开了一点儿他紧急情况下匆忙封存的记忆。
严明信纹丝不动地挨了这轻轻的一下:“就这?”
君洋没想收手,按理说他该做些什么,才能不辜负这个凉爽的夏夜,但这段时间无形的枷锁让他变得不太灵巧,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顺势清醒了几分——斗争仍在继续,局面没他想的那么糟糕,也没严明信说的那么简单。
“等这阵过去吧。”他说,“其他的先欠着。”
严明信显然不满,在卫生间里边洗澡边念念有词:“这帮孙子电视剧看多了吧,什么年代了,还想玩认祖归宗呢?真离谱啊……”
熄了灯,两人各睡一头。
严明信打了个憋了数千公里的哈欠,中气十足,缱倦绵长,长到君洋听完以为是自己打的,也昏昏欲睡,往枕头里更沉了一点儿。
难得一见的睡意光临不过几秒钟,有一只手捏住他的脚趾晃了晃:“君洋,你想回枯桃舰吗。”
君洋又睁开了眼:“想。但是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一边是乘风破浪的刺激,一边是脚踏实地的安稳,撇去和严明信的温存不谈——这个砝码加在哪边都过于影响世界的公平性——在飞行学院其实也不错。
两种生活的优点都挠在人性最痒的地方,如果不是过分偏执的话,实在难分孰优孰劣。
眼看就到海空集训期了,严明信问:“真的假的?”
君洋:“真的。”
严明信又追问:“枯桃舰和这儿比,你喜欢哪里多一些?”
君洋枕着胳膊,想了一会儿,轻声说:“刚开始上岸的时候,我不甘心,还是想飞。一想到可能再也不能近距离看见1151,我心里就难受。现在想想,那阵子我也不一定是真的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