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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折靠在座位上,右手正在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气势极强,他道:“是,不知厉域主有何指教。”
厉芷瞄了一眼窗外,见林简竹还没走远,于是抬手将窗户关了起来,转过头对宁折道:“以我对这里魔界中人的了解,我猜你在魔界应该是一洲之主。”
她见宁折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也不纠结,随手打开了梁域主的绝笔信,看着看着她竟然还笑出了声。
她将书信折了起来,重新塞回了信封之中,打开了身后的一个抽屉放了进去。
宁折看见她身后还有一面墙的抽屉,而厉芷打开的抽屉里有许多封信。
厉芷见宁折的目光看向了抽屉,对他解释道:“这些抽屉里都是‘幸存者’的遗书,现在这面墙的抽屉都快满啦,我最近打算找木匠再做一面,可惜城里唯一的木匠前不久也死了,真是让人头疼。”
“每个离开这里去往其他域主领地的人,或者当他们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的时候,他们就会留下一封信,包括刚刚死在谷域主领地的沈涵。”
“当然我们这些人做这些都是自愿的,我就像是一艘破船的船长,其实我比谁都想离开这艘破船,但是我的船员们没走,只要还有一个船员在这艘船上,我都得继续把船开下去。”
厉芷笑了笑,她给人的压迫感减轻了一些,但是她身上多了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只叫人不由得感到敬佩,即便是宁折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她转移了话题,对宁折道:“林简竹已经走远了,你喜欢他吧?”
“很明显?”宁折想起自己来到放逐之地,看见林简竹的第一眼就被他识破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并被欺骗的事情。
“太明显了,你一定没有体会过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是什么感觉,也从来都不屑于伪装。看破你的想法比看破林简竹的想法要容易得多。”厉芷随口而言,语气却仿佛一位长者。
她接着幸灾乐祸道:“不过那一位可是一点点动心的迹象都没有啊,话说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宁折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他只好沉默以对。
厉芷自信道:“你说呗,你说了我才知道怎么帮你,对吧。”
她虽然话语之中是这么说的,但怎么也掩盖不了想听八卦的语气。
宁折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缓缓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动心的,或许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动心了,或许是和他相识很久之后,但是当我真正认识到,并正视这份心意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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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林简竹合衣躺在床上,宁折打了个地铺,侧着身体用眼神描摹着林简竹的轮廓。
“如果我失手杀了你的亲人,你会想杀了我吗?”林简竹仍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平躺着,眼睛盯着床顶看。
“为什么这么问?”宁折一手支起脑袋为了能把林简竹看得更清楚,他的衣袖随意地滑落,露出了半截手臂,显得风流又多情。
林简竹换了个姿势,从平躺变成了侧卧,他看着宁折道:“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宁折猜到是因为林简竹刚进入秘境时杀了的杨修才会这么问他,于是思不假思索道:“会,肯定会。”
“那如果他是主动求死,我杀了他不过是巧合呢?”林简竹继续追问。
“亲人也要分个亲疏远近,如果是很生疏的,不会,如果是极亲近的,我见到那杀人之人恐怕会控制不住去迁怒他,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那人陪葬。”宁折边说,边把地上的床铺悄悄往林简竹床边挪动。
等宁折将床铺挪到林简竹床边仅隔一寸的距离时,抬起头就看到林简竹正面露杀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咳嗽了一声,厚着脸皮对林简竹道:“地面太硬了,我可以上床睡吗?我保证一整晚都不动。”
林简竹重新转了回去,躺平继续看着床顶。
就在宁折失落地躺回地铺时,他听到林简竹地声音从床边传来。
“上来吧。”
40、早饭
翌日清晨。
林简竹从床榻之上醒来, 转过头看向宁折, 只见他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铺的里侧,他紧紧贴着床沿, 眉头皱起, 在克制着自己不要乱动,他的双手交叠于身前, 仿佛是睡在棺材板里。
看到他这样,林简竹的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他很清楚对方是魔界之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只是让他睡觉的时候不要乱动而已,林简竹自认为自己不算过分,但是······
他默默地下了床, 走到房门口, 撇了一眼床铺, 又走了回去, 悄悄趴上了床,把宁折从床的里侧挪到了中间,结果没想到挪动的时候, 宁折的一只手压在了他的手上。
没办法, 他只好轻轻地举起宁折的手,给他摆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