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粲回东宫后,聂恒正坐在桌案前随手翻着皇上挑出给太子处理的奏折,面上有些百无聊赖。
听到声响后,抬头一看果然是清粲,清淡的面色瞬间柔和下来,君子如玉的气质也温文尔雅,顺入人心。
清粲走至椅旁,随意看了一眼桌案,调侃道:“这东宫如今恒王已经来去自如,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冠上太子妃的称号了?”
语尾有几分笑意,玩笑的意味非常浓。
但聂恒定定地看着清粲,墨发从身后滑下,清润的眸光似乎微亮。
他轻声道:“你想娶,什么时候都可以。”
表情非常认真,声音虽轻但很郑重。
这句话让清粲散漫的表情收敛了几分,敛眸看了他一会,轻笑道:“你可是王爷。”
聂恒抿唇,显出几分倔强的味道,他明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回应,但真的得到了答案心里还是不免失落。
心上人太过耀眼,朝中那些人哪个心怀鬼胎他一眼便知,尤其在朝上皇上有意无意地提起太子年岁,暗示到了成婚的时候心口更是一堵。
就算被清粲不清不淡地推了回去,但那日之后聂恒心中就始终处于那种不安稳的高度上悬着。
他并不在意自己是何身份,他只想向所有人宣告这个人是他的,你们统统不准觊觎。
蓦地下颚一热,清粲双指轻抬,止住了对方头一点点低下的趋势,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细致温柔满是旖旎。
聂恒怔怔地看着静在咫尺的面容,清粲漂亮的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无声无息的就将那颗不安稳的心放回了原地。
清粲蹭了蹭对方唇部的软嫩,抬手环住聂恒腰部,另一只手穿过膝弯稍一用力便抱起了他。
抬步往床边走去,半途中附耳低声一语:“比起太子妃,王爷还是准备一下皇后的称呼。”
简单一句话,内里的意思不可谓不丰富,直接将官场沉浮多年的恒王惊得半晌没有回神,就这么怔忡地被清粲一路抱到了床上。
当背部触及到床上的柔软触感,腰间紧系的腰带一松后,聂恒才有些慌乱地压住清粲的手。
“这还是白天……”
可惜身上的人听而不闻,本就没用多大力气的聂恒轻而易举便被镇压了。
只能任由思维坠入火热的浪海中,身体也由他人掌控般身不由己地流露出令他人心悦的反应来。
几月后,清粲手下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心气甚高的林弘许斌也是重要基底之一,平时撞上一面皮笑rou不笑,却也没有真的搞出什么事情来。
诸侯们被缩减了领地后,又被太子手段凌厉干脆地砍了一半兵权,没人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但天下的诸侯唯唯诺诺了几个月是事实。
边肃沉着一张脸,手段深不可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天下的术师无人敢对他下手,甚至直言与太子为敌者,命数已尽。
因此,在清粲尚未登基时,便完成了皇权的大部分集中,昔日走在悬崖边上的王朝就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被拉了回来。
这些手段,加上一些关于他的画像流传了出去,轻易就堵住了天下人的嘴。
画像中人只有真人五分神韵,但已然让人叹服,这般风姿当真夺目。
皇上病重的如此突然,几乎是一夜之间便面临垂死之际,太医院的太医们跪了一排束手无策,满脸惶恐。
姬淮在旁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将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清粲闻讯赶来,轻扫他一眼:“冷静一点。”
脑中混乱的姬淮立刻闭上了嘴,眼眶泛红地看着他。
皇上撑着最后一口气,拉着清粲的手努力说出最后一句话。
“大乾须无忧,皇位有传人。”
其他的无法多说,他没有太多资格对这个孩子提出什么要求,恒王与他的关系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事,一出生就弄丢了他,一回来就担上了如此重的担子。
皇上到底还是愧疚的。
清粲轻“嗯”了一声。
得到回复的皇上吐出最后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手无力地垂下再无呼吸。
依稀之间,好似故人浅笑站在当年初见场景对他招手。
皇后……
撑了大乾这么多年的皇上,死了。
病情无法瞒下去,一夜之间陡然爆发不可挽回,这是过去一年中健康表象的代价。
王公公悲呼:“皇上,驾崩了!”
闻讯而来的朝臣们瞬间在外面跪了一地,姬淮撑不住身子一个踉跄跪下了。
就连聂恒都缓缓行了跪礼,送走了这位与他周旋了不少年的皇上。
只有清粲,依旧站在床边。
哪怕此生为人,神明也不可轻易下跪,否则只会害了受礼之人。
神明下跪,天地愤怒。
没有人说什么。
那是下一任的陛下,也没有人敢想象他跪下的模样。
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