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淮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清粲乘坐的马车从路口的另一端平稳地驶了过来,车夫身上的衣服普普通通,而当看到马车的外形后,就更没有人对此感兴趣了。
林弘见姬淮似是生着没有缘由的闷气离开了,不由失笑,随意摇了摇扇子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了下方。比起姬淮的刻意寻找,他就有些无聊的往下扫了扫。
比起来来往往的行人,难得出现的一辆马车就显得突兀了。
还有一个月就是姬淮的加冠礼,这个时候不少重臣就突然多了许多远方表小姐赶来京内,成年礼上也是时候选妃了。
作为大乾最后的血脉,姬淮的正妃没人敢盯着,但侧妃的位置还是可以肖想一下的。若是哪位小姐被看上了,那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保证了,至于其他的勾结彼此就心照不宣了。
林弘颇感兴趣,笑道:“来来来,宋川看看这又是哪家小姐。”
他又不是那些没有眼光的普通人,出身权贵世家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那马车的造料不菲,貌相不行,但材质方面做到了极致。
里面就是不知是这京内哪家不得了的大人物又多了一个小姐。
姬淮已经离开了,外面候着时刻保护他的侍卫也随着离开了。
屋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人,林弘的喊声倒是格外清楚了。
宋川面色懒散,几步过来后看向那辆马车。
微微沉yin一下,他摇摇头:“只怕不是小姐,倒像是哪家主人回京。”
天色渐Yin,本就是快入夏的季节,春雨频繁倒也正常。
“这天色竟是要下雨了。”
日光明亮,聚集的乌云也挡不住太阳本身的光芒,一时之间明明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但这还算不错的天气让不少人淡了收摊躲雨的念头。
起风了……
清粲撑着下颚,目光专注看着膝上的纸页。
全然不知遮挡的车帘已经被风吹起了一角,露出了眉眼以下的小半张脸。
偷窥者惊鸿一睹,悄然入心。
林弘手上的扇子久久没有动弹,面上不知作何表情,失神的状态保持了许久都没有恢复,目光涣散心思不知飘向了何方。
当车帘被风吹起的那一瞬,一直关注马车的林弘与宋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定睛往车内看去。
倚在窗边的人仅仅露出一个侧颜,便勾勒出优美华丽的线条,肤色白暂如霜雪蕴骨夺人目光,那微微扬起的弧度因为衬着那蛊惑人般的艳红便有了几分妖意,远远看去好似什么都没看到又好似看到了许多。
清冷的气质第一眼便缠身入骨,林弘脑中有些迟钝地想到,这个人容色恐怕不俗但更恐怖的恐怕是那不自觉折服他人的特质。
真正的美人在骨不在皮,拥有倾世容貌气质庸俗也不过让人见了便忘,心中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日子久了就再无印象。
哪里像是刚刚惊鸿一睹的人,就算不知全貌仅露一角,浑身湛然的气韵就已经撩人心弦了。
这是何方神圣?
林弘合扇,眉头紧皱面露思索。
才貌双全的林编修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一副游刃有余,面不改色的状态,要想看到他为一件事苦恼许久,还真是极为罕见。
宋川目光艰难地从已经走远的马车上收回视线,用力咳了咳,仓促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转身的时候还莽撞地撞倒了桌椅,他手忙脚乱地扶起来,眼前那抹轻扬的红唇怎么都无法从心里淡去。
他懊恼地握了握拳,俊气的眉眼略带狠意,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回神。
满嘴的血腥味反而冲淡了那满心的旖念。
马车低调地在恒王府前停下了。
毛毛细雨已经下了,凉爽的水气给人心带来一丝抚慰。
聂恒拿过一顶幕篱递给了清粲,道:“为了殿下的安全,还是戴着比较好,毕竟跟二皇子容貌相似。”
清粲没有意见,拿过白色的幕篱,动作流畅地戴了上去。
白纱从头顶垂下,成圆形将清粲的脸严严实实地围住。
隐隐约约透露些许的脸部轮廓就算看不清,人们的视线也若有若无地投视过去,出众的气质让人心生胆怯不敢靠近,但心底的渴慕却没有缘由的盘绕心间难以摆脱。
他站在哪里,就似是人群中心。
清粲下车后,伸手调了调幕篱的方位。
素白的长指搭在竹制的幕篱支架上,淡淡的反差已经足够显眼了,但当手指落下后,从白纱滑落时他们才发现这人的肤色竟是比这纱还要纯上几分。
似有光晕绕指不散,无意的一个动作惊了数人心神。
聂恒抬手握住清粲那只手,眼神淡漠地向周围扫去,凡是目光触及之处无人敢对上,迅速低头来躲避恒王的眼神。
有些不明所以者心里愤愤,这美人难道是恒王不知从哪里强行掳来的?
清粲挣了挣,示意聂恒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