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看着越来越小的火丛,意识越来越沉钝。
好冷啊……
墨斗努力睁开眼,借着胡思乱想抵御着越来越强烈的困意:其实牛叔说得蛮对的,感觉这次是他不对,明明可以直接命人去做的,干什么一定要亲自来?墨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上一次也是这样子,明明可以吩咐人去做的肥料,非要自己跑一趟,差点把自己弄死……
他不能死的,他还有好多东西没拿出来,而且要是他死了,嬴政怎么办?这么自我的人,谁来哄他睡觉……
说来,他虽然每天跟嬴政睡在一起,但是是不是还真没睡过嬴政?好像有点遗憾啊……
“不能睡。”
谁,谁在说话?
墨斗昏昏沉沉地抬头,但什么都没看清,只是隐约感觉声音有点熟悉,而且好像火光也大了一点。
墨斗有点委屈:“为什么不能睡他……”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墨斗打了个酒嗝,抓着对方的手胡言乱语道:“他喜欢我,我能睡的。”
看着这样子的墨斗,嬴政好气又好笑,他这么辛辛苦苦地找他,看到对方成这样吓地人都不好了,结果对方还有空想这种事情?
不过看来是没事了……
嬴政心中送了口气,嘴上也松了口:“那便睡吧,寡人答应了。”
于是,墨斗便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
墨斗是被疼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嬴政压在他上方……嗯,还有姜医师,在摁着他的腿,疼痛是从腿部传来的,估计是在治他的腿。
话说刚刚嬴政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然而等他意识完全回笼,墨斗已经没办法再注意到其他情况了——太疼了,见鬼的古代,连个麻醉剂都没有!
他下意识地抓住嬴政的手臂,死死攥紧,嬴政随他捏着,只是按着的手越发用力:“斗再等等,马上好。”
嬴政并没有骗墨斗,姜榆的速度确实很快,他将墨斗的骨头按迅速地按回到了原位,并没有任何迟疑,给墨斗减少了很多痛苦,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好受的。
墨斗被疼出了一身冷汗,根本没有任何Jing力说出任何话,他虚脱地躺在床上,看着嬴政将姜榆送出房间,然后坐回到他的身边。
墨斗吃力道:“牛……”
“牛叔没事,斗不必担心,”嬴政用袖子擦了擦墨斗头上的汗,“斗只需好好养伤便是。”
墨斗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睡觉,嬴政摸了摸墨斗的头,然后站起身,将周围的灯熄灭了两盏,再坐到墨斗身边开始批阅起公文来——折腾了一夜,天也快亮了,嬴政干脆直接通起了宵。
烛花偶尔从灯芯中迸溅出来,墨斗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听力竟然会如此灵敏,竟然能听见这么细小的噼啪声,不止这个,还有嬴政毛笔摩擦纸张的声音,偶或有翻页的,都伴随着伤口的疼痛愈发地清晰。
睡不着啊……
墨斗偷偷摸摸地睁开眼,偷看嬴政,大概是刚刚的胡思乱想给墨斗提了个醒,说来嬴政现在好像是二十七岁了,不,可以说是二十八岁了,他们两人确认关系也有七年时间了,结果到现在还没真刀实枪地干过,而且似乎连个互相帮忙都没有,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大概是酒意还没完全消散下去,也或许是太疼了,墨斗实在需要一件事情来分神,他竟然开始思考起了这种事情。
墨斗的目光当然引起了嬴政的注意力,嬴政转头看他:“怎么了,可是疼?”
“有点,”墨斗抬起上身,直直地看向嬴政,“一个人睡不了。”
都是男人,这其中的暗示嬴政不会不懂。
他的手顿了一下,他放下纸笔,挑起眉:“就是有点?”
墨斗即刻改口:“很疼。”
很疼啊……
嬴政瞄了一眼墨斗的腿,他是亲眼看见那条腿的伤的——擦伤还是好的,真正触目惊心的是那不自然的曲折,看着就让人难受,饶是嬴政,也不敢看姜榆是怎么把那错位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按回去的……
这么想着,嬴政已经将手放在上面的夹板上了,动作特别轻,似乎都怕弄疼了那木头,墨斗立马又改口了:“也不是特别疼……”
嬴政终于笑了,之前他都是一直绷着表情的,他的手顺着墨斗的小腿一点点往上划,惹得对方忍不住地微颤:“弄伤了自己还想要奖励?”
墨斗哑口,他想了想开口道:“那就让大王责罚我?”
“哦……”嬴政的手停在了某个地方,漫不经心地将其挑起,“斗觉得这是惩罚?”
墨斗不说话了,他清楚地意识到,嬴政并不是不气他这次的贸然实验的,只是打算秋后算账而已,结果他自己先跳了进来,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干笑了两声,墨斗感觉自己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挑了这么个时机去撩老虎,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估计有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