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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昀没有应话。陈宇皓却继续说了下去:“很多事情可能他都不愿意说。他其实没有那么容易,虽然很多人都说近几年选秀产业病态,只要上个节目就能出名,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很多时候你有实力都不一定会有那个机会,要是节目组哪天不做人,把你的镜头都剪了个干净,哪怕你是塞壬转世都没有办法。”
“我们当时送去了几个练习生,上面想捧的其实不是他。但从第一轮开始他就一直稳居出道位,给我长了不少脸。
&&&&&&那一届可以说是神仙打架,很多人都是练到早上五六点才回去睡一小会儿,然后起来继续练。他后来跟我说,其实他中途是想退赛的,但一想到曾经和别人说过自己会站上最大的舞台,就立刻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他在决赛前写过一首歌。歌词好像是什么‘倘若不曾登顶,经历过的一切不过是泡影,没有人想知道细流的平静’,我差不多忘了,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就记得自己在台下哭得稀里哗啦的,还好他出道了。”陈宇皓叹了一声,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这些话被他听到了会不会来扣我工资。”
“那场比赛我看过。”任昀不咸不淡地说道,“他很好。”
陈宇皓说:“可能是今天晚上的演唱会气氛实在太丧了,我突然就想起几年前他们七个人第一次开演唱会,结束后一个个都激动地躲在化妆间里抹眼泪,怎么敲门都不开……和您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您随便听听,别太当一回事。”
其实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自己这些年看到的东西,就像父母喜欢炫耀孩子一样,他也想告诉别人自己的艺人有多么不易,又有多么优秀。
任昀心里想,他怎么能不当一回事?
那天谢然说完那件事后他就回去翻找过自己的微博私信,还好软件都给他保留了下来。谢然的那个账号已经差不多清空了,页面里没有别的东西,就剩下两条微博。
都是关于他的。
最后一条的发布时间是三年前,正好是任昀“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
【现场人声繁杂,我只想靠近他。】
或许是因为被勒令禁止使用小号,在这以后他的微博和私信都没有再更新过了。
“我不会跟他讲的。”任昀玩笑似的说道。
陈宇皓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冲着他笑了笑:“作为经纪人我其实是恨不能掐……咳咳,但是作为朋友,我会尊重他的决定。”
保姆车就停在门口,月光洒落在眼前的车上,仿佛罩下了一层水光。任昀钻进了车里,埋头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陈宇皓坐在他的前方,挡住了他的身形。如果没有粉丝凑近在车门外张望,就不会有人发现他。
车子拐了个弯,驶向了谢然所走的那条通道。陈宇皓给谢然身边的助理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可以带谢然出来了。车外的人声渐渐大了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任昀透过车窗向外望去,成群的粉丝站在被保安隔出的那条走道外,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从门内走出来的青年,呼喊声一阵接着一阵。
谢然快步走到车前,从车门拉开的狭小的缝隙里上了车,坐到了陈宇皓身边,对着粉丝招了招手,一直等到车门关上,他才起身和后座的助理换了一个位置,来到了任昀的身边。
后者握上他的手。
初夏的天气,任昀的手不知为什么还有些冰,谢然被他的手的温度冰了一个激灵,随即便回握了过去。
与任昀的手比起来,谢然的掌心实在是太过灼热了。他用手指摩挲着任昀的骨节,擦过他的手背,又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搓了搓。
“怎么这么凉啊?”他问道。
任昀答道:“应该是被空调吹的。”
“帮你焐焐。”谢然笑着,凑近了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说道,“听说手凉的人肾都不太好。”
任昀瞥了他一眼,指腹在谢然的掌心刮了一下:“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谢然但笑不语,侧着身子就靠上了任昀的肩,伸手摸着自己耳朵上的那条链子。
“明天要回去了?”任昀调整了一个姿势,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让他靠得舒服一些,“几点的飞机?”
“十点吧。”谢然道,“估计一下飞机就得去录制节目了。”
“嗯。”他偏过头盯着谢然的发旋,像是在思考什么。
车内就这样安静地过了十几分钟。
演唱会上又唱又跳两个多小时,有再好的体力也吃不消,谢然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还险些从任昀的肩膀上滚下来。后者无奈,只好往旁边挪了一点,把谢然的脑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谢然脸上的妆还没有卸,这样一看,睫毛像是比平时更长更翘了一些,眼角的珠光像是外面夜空中的星子,随着光线的交错明明灭灭。
口红的颜色不红不艳,衬他的肤色,嘴角处似乎是因为先前在他肩膀上蹭了那么几下掉了一点色。任昀的指腹在他的唇上抹过,仅有的颜色被抹到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