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酒儿在花坛边坐下,也不顾雨水沾shi了衣裙,“几百年前,长生曾下凡历轮回之劫,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小,或许都还没出生。若我没记错,靳花初是她中途某一世的凡胎名字,明漪则是她最后一世的凡胎名字,十年前,明漪这个身份死去后,她方才历劫完回仙界。”
屠酒儿飞快写道:“她们都是一个人?”
“嗯……你要这么想也没错,靳花初,明漪,长生,确实都是一个人。”
屠酒儿眼中浮现出了悟的神情,她似乎恍惚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这个想法在见到长生后就成形了,她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却不想被印证时,心神还是忍不住激荡起来。
“这个其实不算秘密,只是,长生性子古怪,尤其是十年前归来后,我们平日不敢在她面前提罢了。你若早点来神仙界,便早就能知道她们这层关系呢。”
屠酒儿咽了咽唾沫,指尖慢慢划下:“十年前?”
“啧,要说十年前,我……”
话还未及一半,便听门槛处蓦地传来稳重的脚步声。二人都转头去看,见长生撑着伞,板着一张没表情的脸,单手背在身后,不疾不徐地、温吞端庄地走了过来。
紫微唇角憋着笑,“你……”
长生面如寒霜,冷冷地瞪着紫微,眼中似乎能刺出两把冰剑。她突然开口,字正腔圆道:
“汪。”
第90章 【番外篇】一枕十年(一)
一片寂静。
紫微觉得周围的氛围有一点尴尬, 挪了挪身子,将自己的重心从左脚转到右脚,不知该说些什么, 毕竟与身边的人也不是很熟。
过了一会儿, 她把重心又从右脚转到了左脚。
阎王靠在鬼门关的石柱子边上,捂着嘴悄悄打了个哈欠。判官直挺挺地站在旁边, 眼珠子隐藏在被Yin影打得黑洞洞的眼窝里, 也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 只听到他鼻腔里类似于打鼾的呼噜噜声。
眼睛瞪得溜圆的秦淮伸长了脖子, 巴不得把脑袋探出Yin司搁到地面上去, 紧张到鼻孔都在做扩张。不知是什么时候,他腾地一抬手,叫道:“帝君回来了!”
紫微撑起站得酸痛的脚脖子:“回来了?”
阎王眨了眨困得泛泪花的眼:“回来了啊。”
判官鼻腔里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只见眼前的黄泉道上,黑白无常点头哈腰地邀过来一人,她还未来得及换上本来的装束,仍披着散发,穿着玉虚的简易道袍,胸口一大片可怖血迹, 异常扎眼地染在白色衣衫上。
“长生。”紫微紧着几步走过去, 看到她的脸色, 有点担忧。
长生却没搭理紫微, 径自越过了她,走向她身后的阎王。待一步一步过去,于他面前站定, 她将一直攥在手里血淋淋的匕首拍在了阎王手里,眸中含了几丝Yin戾:“真是多谢你了。”
阎王捧着匕首,连着Yin司一众人等向长生单膝跪下,俯首拜道:
“Yin司府狱,恭迎帝君。”
紫微忙上前,拉住长生,小声说:“我知你刚刚历完劫,情绪尚不稳定。可你应知道,这不该怪阎王他们……”
“我没有怪他,”长生将自己的胳膊抽出,皱着眉,目光在紫微脸上游走一圈,又滑向了阎王,“我只想问你,为什么明明三年前就可以完成的劫数,你却非要生生逆转时运盘,叫我再过三年那人不如畜的日子?”
阎王站起身,面不改色,“一直以来,帝君不都极想尝尝这种人间疾苦么。”
长生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阎王叹口气:“帝君,你确实应该在三年前就归位,但你知道,你那时联着道门杀光了青丘妖尊一家。妖尊一死,妖界岂能善罢甘休?若他们再知道那明漪就是帝君的凡胎,后果又会如何?眼见人、仙、妖三界要大乱,玉帝亲自授意要逆转时运盘,力图护各界苍生周全,我们Yin司府狱也只是配合罢了。”
“原来是怕死了青丘的人引起祸患,”长生眼一眯,语调重了几分,“那如今屠酒儿还被钉在咒柱上,你们不怕屠苍再做出什么事来?你们不怕她死?你们为什么不去救她?”
“玉虚宫隶属道门,道门又牵扯到仙界,我们Yin司无权僭越,还需花点时间,再向玉帝请示才能做出决……”
长生一听,狠狠一甩袖,转身就走。
紫微忙道:“你要去哪里?”
长生躁道:“一群只会墨迹的废物,要我给你们擦屁股!”
紫微不懂她为什么要走,也不懂她要去往何处,满面茫然,问身侧的判官:“判官大人,你晓得她去要哪儿么?”
判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去给我们擦屁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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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而来,还是熟悉的山头,还是熟悉的宫阁,还是熟悉的那一群人,心态却似乎有了大不一样的变化。
她没有多花时间去伤春悲秋,从云端走过,在禁洞正上方落下,眼瞳微微一缩,禁洞周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