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嫩无比。陈乐乐深呼吸一口,浓郁的花香满鼻。
中
人坐在办公室里半天了,陈乐乐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是刚才输入的数据有错么?重新核对了一遍,不是。是袜子穿了不同的花色么?偷偷掀起裤脚看看,不是。到底是哪里不妥呢?
中午在公司饭堂吃饭,经常坐陈乐乐对面的同事跟他抱怨他家小孩:“小孩子真是难搞,我今天早上给我儿子准备课间餐的时候一时手快,把蛋饼放到了馒头和饭团的中间,但是就一个位置有什么好讲究的?明知我赶时间,臭小子非要我重新给他装。孩他妈也是,都不早点起来帮帮我,我都要被他娘儿俩弄疯了。”
陈乐乐咬着勺子表示同情,脑里却一阵电光火石,位置,位置……他终于知道到底哪里怪怪的了——他昨天晚上明明把那盆月季放到了门边,为什么今天早上他看到它却还是在窗台上?他清楚自己不会梦游,而家里门窗都关好了,不会有第二个人把月季放回窗台——难道是那盆月季长了脚,会自己爬到窗台?
陈乐乐稍微想象了下,觉得毛骨悚然,再联想老中医说的话,他只想马上扑到医院求解救。同事看他坐立不安,问道:“你干吗了,肚子痛?”陈乐乐闻言频频点头:“我身体不舒服,下午想请假……”“你还请?上周六老板开会,周秃头都点名说你身体问题导致工作效率低下了,我建议你先忍忍,下了班再去。”
有鬼或许不会死,没工作是一定会饿死,陈乐乐心想同事说得有道理,只好待到下班才走。一个下午他的脑袋都乱糟糟的,什么都做不进去,他不停回想跟那株月季有关的一切,又想晚上做的那些梦,后背的汗毛不禁一根根竖起。小时候他看过聊斋,里面那些人类梦里跟妖怪欢好导致被吸光阳气的故事还隐隐有印象,他捡回来的白月季不会也是什么妖怪变的吧?
捱到下班,陈乐乐急急忙忙去找老中医,却被告知医生今天休假。陈乐乐急得团团转却无计可施,家都有点不敢回了,生怕那株月季一眨眼就变成一只吃人的怪兽,把他吃到渣渣都不剩……
在外面吃了拉面当晚餐,又在人多的中心广场坐了一会儿,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陈乐乐才鼓起勇气回家。如果是在青岛的话,他认识的人多,就算不回爸妈家也可以找朋友到自个儿屋里睡来壮壮胆,可他毕业之后留在大学所在的城市工作,而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一个能把对方叫来自己家这样交情的朋友。去酒店住嘛?车贷和房租加起来每个月就要5000多了,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他没有闲钱浪费……问家里要钱也不是不行,但陈乐乐自尊心强,毕业的时候就说好不问家里要一分钱,他当然不想食言。可是他还是好害怕,就住一晚酒店也花不了多少钱嘛……陈乐乐做起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到底要不要,要不要住酒店?
最后陈乐乐还是选择了回家,一来他想到这一个多月他除了感冒也没什么大碍,反倒有几次化险为夷的经历,在家多睡一晚应该不会被弄死,二来医生说过把月季扔掉就没事儿了,医生的话总没有错吧?而且他还得回家煲中药喝。
一回到家,陈乐乐就捧起那盆月季拿到楼下去,本打算放在楼下的绿化带旁,想想觉得不安心,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把月季拿到了离家最近的一个公园。他边吸着流涕的鼻子边把开得美艳的白月季放进高高的草丛,最后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它的花瓣:“把你放在这里应该没人会发现,你不会被人捡回去也不会被当成垃圾运走,你就在这里跟这些草在一起吧……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回来找我好不好?乖乖的,我会抽时间来看你的,拜拜!”
回家煲中药喝了,陈乐乐洗漱完早早上床躺着,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那盆月季。他不知为何有点担心,那个公园野猫特别多,老在草丛里窜来窜去的,不知道会不会把月季娇嫩的白花瓣给揉烂,还有在室外的条件肯定不如有人专门照顾的室内,一会儿暴晒一会儿倾盆大雨的……想着想着陈乐乐被自己逗笑了,要让月季长得好好的自己可就不好了,用命去养一朵花,不值,他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陈乐乐慢慢沉入了梦乡……
见到那个白皮肤高个子的漂亮男人,陈乐乐神奇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他并不感到害怕,可能是因为觉得在梦里自己不能被伤害到,又或者他认为这个男人并不会伤害他,毕竟之前一个月的十几个夜晚梦境里,他们都在做四肢交缠的勾当。白天清醒的时候他是害怕的,梦里他见到男人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了。
陈乐乐问那个男人:“今天你为什么站着离我那么远,也不碰我?”
男人看起来有点不愉快,粗眉皱着:“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我没办法触碰你了。”
“你真的是那月季嘛?其实我还以为我不会梦见你了,”陈乐乐莫名心虚,“我把你拿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男人说:“的确,在那么远我是不能进到你梦里来的……幸好你们天台的门没关。”
“你能进我的梦跟我们天台的门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