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时半刻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这个你可以等他来了再问他。等下吃完饭我把杂物房收拾出来给他住,乐乐你去拿床被席出来洗洗晒了。”
“咋能让……对了大丫,他叫啥名字呢?”
敢情整了半天,孙女婿都认上了,人家叫啥倒记不住?大姐哈哈大笑:“他叫金俊绵!”“对对,我记得是什么羊的。”“是绵不是羊……”
饭后,乐乐随大姐到杂物房里翻被席。布衣柜不比木头之类材料做的好清洁,而且杂物房这衣柜的边上刚好开了一扇窗,许多灰尘覆盖在上面,脏兮兮的。链子由上而下一拉开,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那灰尘也随之抖落飞舞环绕。乐乐矮身将被席抱出来,猝不及防吸进了点,连打好几个喷嚏。
大姐骂了一句蠢,然后去拿抹布过水了,乐乐皱皱鼻子刚想出去,却眼尖的看到衣柜底露出了个小盒子的一角,霎时间想起来这是啥,连忙快手快脚地将盒子拿出来塞被子中间,藏着掖着先溜到自己房间,把盒子放席子底下,又用夹好了自然垂下的蚊帐尾加一层盖好,才满意地抱被席去院子用井水冲洗。
以前他也经常藏东西,在小混混怂恿下从铺头的钱匣子偷偷拿钢镚儿换的小玩意儿就需要藏起来,不然一定会被大姐揪着耳朵问买东西的钱是哪儿来的。除这些以外他也藏过别的东西,比如十岁的时候,某日他趁着没人注意,从爷爷nainai床底下找出来一个外头刷着红漆,花纹繁复的木头箱子,然后把里面的东西藏到了自己床底下——箱子其实并没有全拿空,那珍珠簪子跟璎珞流苏的凤凰步摇还在里头呢,不过这是因为乐乐头发短而且不会用——等他后来知道那是nainai的娘出嫁时穿戴的凤冠霞帔时,他已经被大姐抓起来打了一顿了。要是让大姐知道他不仅拿了出来,还偷偷试穿试戴过,想着等顾家老大回来穿给人家看讨个称赞,估计就不止打手板了。
一来早些年头陈家因被斗地主而由富变穷,二来要破那算命佬说的“断子绝孙”,乐乐小时候都穿大姐的衣衫,虽然稍微大点儿后穿男孩儿衣服了,但那时候他潜意识里还是喜欢红色粉色系以及花边儿之类的,也就难怪他打开那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像寻到宝一样了。先别说那他没见过的赛脸蛋儿大还钿璎累累的凤冠,光那小披肩似的霞帔,就够他玩个不亦乐乎了。
那时候nainai心疼地帮被塞到床底最里边的凤冠霞帔拍尘,一点点叠好放回木箱子里去,大姐则在边上训乐乐:“说了多少次,我跟爷爷nainai屋子里的东西一概不许碰,你非要碰!”说着拿铁尺儿在乐乐伸出的手掌上打了一下,“是不是非要碰!应我!”
“不碰,不碰了……呜……”
“还哭?”啪!又是一下。
乐乐心里委屈极了,可为了不被打还是死命将眼泪收了回去,结果大姐又说:“刚才还晓得哭一下,现在哭都不哭了!不知错是吧?”
“呜哇啊啊……”乐乐放声大哭起来。
后来乐乐向顾家老大抱怨:“我也没弄坏,至于拿铁尺打我手心么……都怪你,要不是我想穿了给你看看,我早放回去了。”
顾家老大望了眼乐乐举到自己眼前的早已痊愈的手掌心,笑道:“那是女子嫁人时候穿的,你穿给我看干嘛,你是我的新娘子呢?”
“乱讲!我是男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新娘子!”
顾家老大但笑不语。
如今乐乐回想起来仍觉面红耳赤,心里又道阿恒早早就流氓,他那时才十岁,阿恒竟然也出言调戏。思及此,他脑海里电光火石的想起阿恒让自己亲他的“规矩”,想来也极有可能是阿恒作弄他!可恶,太可恶了!
摆钟都敲十一下了,乐乐还在床上动来动去,哪个姿势躺着都不舒服。终于熬不住了,他蹦跶起来,伸手在席底摸索,将晚上藏起来的那个Jing致纸盒抓在了手里。借着月光,他将盒子翻来覆去地看,不知不觉中手指就放到了金色的封口贴上——他猛地清醒,打了打自己的手,唰的将盒子收好,用力躺倒在床上。
他不是愁别的,而是惦念着盒子里的东西呢——不过里头装的不是金银财宝,是阿恒今年三月份给他寄的巧克力。当时阿恒一共寄了两盒过来,乐乐三两下就吃完一盒了,第二天他又想拿第二盒出来吃,却萌生了把巧克力留到暑假、等顾家老大回来再一起吃的想法,便收到了杂物房的布衣柜里。为啥不放在他自己的房间?那肯定就留不到今天了,看乐乐现在,就是因为嘴馋而睡不着觉呢!
都怪这巧克力太好吃了,他本来就爱甜食,而这巧克力不仅丝滑甘口,里面还有脆脆的榛仁粒,吃完许久还口齿留香。要是看不见还好,现在这巧克力就在他房里,还在他动动脚就能碰到的地方,他真想马上爬起来将它们吞到肚子里!何况今儿晚饭他还因想着下午跟顾家老大的事儿没吃多少,肚子跟着味蕾一起造反呢。
要不就吃了算了,本来就是阿恒给他的……不行,他都收这么久了,怎么能功亏一篑,他要跟阿恒一起吃!吃的时候,他还要故意吃到嘴角,不知道顾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