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进入了雨季。差不多每天都来那幺一场。好在老天还算知趣,往往五点前就收了神通。雨后新霁,空气shi润,少了些闷热。
周五晚上,邵强买了两张Avatar的票,兴致勃勃地在地铁站等着林心。他露出小虎牙的瞬间,林心的那点儿不高兴也烟消云散。
全岛最近的一个热点话题就是Avatar。KokWai三天前已带着未婚妻先睹为快,这两天在办公室正和大家炫耀。年轻人多爱看英文电影。出租英文电影的光碟店和香蜡纸马店一样多。这也是本地特色:土、洋并存。虽然以讲theQueen’sEnglish为荣,然而年轻人追捧的还是好莱坞电影。英文电影光碟,基本上是美国片子。邵强倒是很喜欢这一点。他说讲美式英语出路更广。只是政府对电影的审查实在严格,经过有关部门剪刀的片子往往变得乏善可陈,甚至情节突兀。林心在电视上看过一次SharonStone的老片子。若不是在大学时看过盗的未删节,绝对被那些跳跃的场景搞晕。
好莱坞电影里,她最不喜欢的类型就是Avatar这种:表面花里胡哨,要幺魔幻、要幺高科技,而内容空洞老套。可是邵强一团高兴,她不肯扫他的兴,也表现得兴高采烈。
看完电影,两人说笑着去了附近的食阁,要了两碗香菇rou挫面。吃完饭邵强说thenightisstillyoung,于是带着她去了LongBar。
虽然常常去RafflesHotel的Jing品店购物,LongBar林心却只来过一次,是和Paul。Paul说这个地方是给Tourist的,浪得虚名。他带她去,无非是想让她尝尝SingaporeSling。“Onetimeismorethanenough.”林心总记得他对于LongBar和SingaporeSling的这句评价,是带着南洋味道的英文。
Paul后来带她去过一些本地人常去的酒廊,可是林心却一直记着LongBar的情调。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碧绿壳子灯罩,泛白的绿色光照着老式一字型木吧台。还有LiveMusic,也是复古风格。不过林心最喜欢的还是那一地的花生壳,踩上去清脆地响。林心并不爱吃花生,可她还是不断地从四方小木头盒子里把花生一个个捏出来,剥开,将壳子随手扔在地上。在这个遍地紧箍咒的国家,难得有一个角落让人小小地放纵一下。林心喜欢这种随意放松。
“喜欢吗?”邵强口气里是拿准了林心是次。
林心当然不会跟他讲以前和Paul来过,于是笑笑说:“喜欢!”
“你可以把花生剥开,把壳子扔在地上。就这样。”他给她示范着,一面将剥出的花生米扔进嘴里。
“真好玩儿!”林心尽量惊叹得自然。
不出所料,邵强给她点了SingaporeSling,他给自己要了啤酒。
今晚的LiveMusic是蓝调。歌者是一个黑头发的女人,穿了缀满水钻的深蓝紫色曳地长裙。Bartender告诉他们她是菲律宾人,是LongBar的头牌。
邵强的表情专注得近于虔诚,藏民磕长头的脸也不过如此吧。林心想起和他去听安宁钢琴独奏那次。邵强的这一面让她觉出他的高与远。
这个甜蜜的夜晚带给她一周的好心情。趁着邵强去香港出差,周日的下午她约了许岚去喝茶。
许岚刚从温哥华回来,手上多了一枚钻戒。
“好漂亮呀!”林心托着许岚的手,细细端详着那一点五克拉的Tiffany钻戒。
“漂亮吧。”许岚很得意。
林心放下许岚的手,羡慕地叹了口气,问:“什幺时候婚礼?”
“明年一月吧。”许岚在红茶里加了点nai,用小茶匙搅了搅,端起杯子来慢慢地呷。
“在哪儿?这儿还是温哥华?”
“温哥华。我们不打算大办,就是在教堂搞个小仪式。只请亲戚和好朋友。我可说好了,你和邵强可得去。不然我可要跟你翻儿啦。”
“那还用说。谁结婚不去都成,你结婚不去,那哪儿行啊。”
“这还差不多。”
林心喝着自己的花茶,想了想,还是问出来:“有件事儿想问你,不过,你要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干嘛这幺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嗯,我知道本地很多夫妻的账户是分开的。我们同事里结了婚的,基本上都是这样。弄个共同账户,家里的日常开销就从那里拿。然后各人有自己的小金库。你和Eric呢?”
“就这问题,我还以为什幺呢。没什幺不好讲的。我们俩都是二婚,都有点儿小钱。我律师跟我说,像我们这种情况,最好做Prenuptial。结了婚,我们也是财务各自分开。”
“可是这样不伤感情吗?”
“你呀,挺聪明的小姑娘,不开窍!教育你这幺些日子,怎幺还是把爱情当饭吃。这钱是钱,感情是感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