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些还没通过府试、祖籍又在外地的学子纷纷动身赶回祖籍参加府试。
这十八名学子在同一天离开帝都,他们离开时,衡玉领着白云书院其他所有学子前去送行。
“哇,这么隆重吗?傅小夫子,我们有些受宠若惊啊。”
“哈哈哈哈哈虽然受宠若惊,但必须说干得好,我去年府试没考好,肯定是因为没有被小夫子祝福过。”
衡玉哂笑,“所以今年我来送行了。如果你们这一次还过不了府试和院试,就直接逐出白云书院吧,免得丢了书院的脸。”
说完,衡玉正色,高声道:“所有人——”
“是!”
衡玉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朝那些要离开帝都的学子们拱手一礼,“愿你们,壮我白云书院之声威。”
她身后的学子同样拱手一礼,声音整齐而震天,“愿你们,壮我白云书院之声威。”
那十八名要离开帝都的学子互相对视,拱手回礼,“必不负所望。”
郑重行礼后,众人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离开的时间终于到了,十八名学子一一和衡玉击掌,头也不回离开。
四月底,府试举行。
放榜后,白云书院凡是参与府试的学子都名列榜上。
待秋高飒爽的八月到来,学子们再次踏入考场,一举通过院试。
至此,白云书院六十八名学子,除衡玉一人外,全部是秀才功名加身。其中年纪最小的仅是十五岁,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八岁。
两年半的时间,这些曾经被批为“纨绔子弟”的少年们,终于彻彻底底脱胎换骨。身着学子服迎风而立时,已是沉稳有度、气质端正的翩翩少年模样。
***
不过开口说话时,形象就全崩了。
“累死我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要背的东西。”
“傅衡玉怎么这么能折腾,她到底是从哪里寻出来这些文章的。不仅要求我们熟读,居然还要求我们就文章上的内容做点评……”
学子们穿着白色底袍红色镶边的学子服,挽起袖子,东倒西歪坐着,一边翻看文章一边恶狠狠吐槽。
现在是九月份,秋老虎还厉害得很。天气闷热,斋室是密闭环境,众人只能靠摇折扇来寻求一丝凉意。
衡玉给他们准备的这些文章,或是支持旧制的大臣写的,或是支持新政的大臣写的。
白云书院的学生经过磨砺,再加上自身家世出众,在政治理念上的眼界极高,衡玉在这个时候把这些文章抛给他们,也不担心会拔苗助长。
就如她和陆钦保证的那样,她只是把两种彼此对立的观点抛到学子面前,让他们自行甄别。没有强加自己的思想到学子身上。
不过……
山余在翻阅这些学子做的点评时,出声叹道:“只能说不愧是白云书院教导出来的。学风自由开放,这些孩子洒脱惯了,他们的政治态度基本都是倾向于改革变法啊。”
是的,作业是由衡玉布置下去,但批改作业的却是陆钦、山余和神威侯这三人。
两年半时间,何止是这些学子们做了大的改变。山余和神威侯他们也从坚决反对新政,到逐渐理解新政,愿意用一种平和的态度去看待新政,也支持白云书院在教导学术之余,掺杂上一些政治。
神威侯是武将,但批改这些作业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批改完赵侃的文章,摇头道:“何止只是倾向于新政,你是没看到我那个逆子的文章,言辞激进,把很多旧制批评来批评去。”
当然,赵侃把它看不上眼的政策都批评了,不管是新政还是旧制。
如果神威侯知道“喷子”这个词,可能他都要用这个词去形容他儿子了——满口喷来喷去,这小子以后出仕,有种把这些政策都改掉啊!
听到他们的调侃,陆钦轻笑,“反正现在学子妄议朝政并不获罪,这些孩子能早早看出新政和旧制中存在的不足,他们以后出仕就能早早有一个努力的方向。而不是像你我一样,在官场打磨多年,才逐渐知晓自己该往何处走去。”
“你啊——”山余摇头。
陆钦总是这样,脾气温和,舍不得责骂这些学生,反而处处为他们兜底。
“也罢也罢,谁叫他们还年轻呢。”
沉稳有度这四个字,是时光所赋予的。
少年郎就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三人没再聊下去,继续认真批改作业。
批改着,山余觉得嘴巴有些干。他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入口醇香——是今年新出的极品雨前龙井,他最喜欢的茶。
再拿起一旁的桂花糕咬了一口,绵软香甜,大概是照顾着他的口味,这个桂花糕比寻常的都要甜上不少。
“说实话,我都有些羡慕你和杜卢他们了。”
他在内阁累死累活,Cao心得头发花白时,陆钦和杜卢他们看上去比两三年前还要年轻上不少。没天理,这也太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