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贴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程昱哥哥,我现在好难受啊。”
池骏瞳孔猛地一缩。
程昱。
她男朋友是让他在牢里待了十一年的程昱?
池骏想抽出手臂问个清楚,却忍住了。
一夜未眠的许子清沉沉地睡了过去,因为头疼所以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抱着他的手臂,呼吸清浅。
他最终躺在她身旁,脑中繁杂的事情搅成一团。
而许子清钻进了他怀里,手插在他的臂缝里,腿盘在他身上,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她滚烫的呼吸,也能闻到她的淡淡的发香。
很熟悉的味道。
莫名地熟悉。
他僵硬地用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32.与池骏的第三天(上)
程昱的女朋友。
程昱。
程昱....
在池骏混乱昏黄的梦里,很多以他为主角的片段一闪而过,有的他记得,有的他不记得。
家里。
他劝母亲和父亲离婚,母亲不同意,说你爸爸只是脾气不好,他每次打完我都会后悔,他还是爱我的。
楼梯间。
父亲又在打骂母亲,母亲的哭泣已经接近尖叫,他嫌吵,出去看书,有个扎着马尾,白白净净的小rou团子坐在他旁边也捧着本儿书看,眼睛却喜欢往他这边瞄。
江边。
他把父母的尸体绑上石块,沉到江底,用水把家里的血迹一遍一遍地冲刷干净。
H大。
安教授在课上宣布把他选入犯罪心理实验室。
机场。
程昱的女朋友红着眼和他说,喜欢他很多年了,很感激遇见他,他低头吻了她,心里悸动的感觉在梦里依旧清晰。
学校深夜无人的Cao场上,他们拉着手,慢慢地绕圈儿,她像只小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到开心的事嘴角上眼,讲到难过的事语气里满是委屈。他含笑看着她,她的那些话像是带着旋律,悠扬空灵。
她无意中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血腥图片,吓得晚上睡不着,非要他哼着小调才哄着她睡觉,他看见她睡着了,就停下来。她突然睁开眼睛,你不唱了,你敷衍我。
她给他织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蓬松柔软,他穿着去工作时沾上了污渍,他想办法洗干净,毛衣却散开了。他对她认错时,她见他那么紧张的样子,咯咯地笑了好久,重新替他织了一件。
后来脑子里就全是她哭泣的片段了,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完,眼睛永远是肿的,有时候无声地抖着肩哭泣,有时候捂着嘴蹲在墙角哭。
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要哭,她哭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心脏被人捏着。
*
梦像玻璃一样裂开成碎片。
他醒了,许子清枕着他的手臂在他怀里睡得很安静。
池骏把手贴在她额头上,没那么烫,应该已经退烧了。
她睫毛颤动了一下,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见他没有昨天那种狠戾的神色,也温存地抱着她,许子清试探着说:“程...”
池骏眸色一沉。
“橙子应该放坏了。”许子清僵硬地想撑着床起身:“我觉得在腐烂之前应该扔掉,不然家里会有果蝇。”
她像被人拆开又重新拼接上了一样,浑身疼得快没知觉了,只能轻微地呼吸,不然会拉扯到一些伤口。
池骏不辨喜怒地看了她半晌才开口:“你男朋友叫程昱?”
许子清嗯了一声。
他问:“你不是说他随时会回来吗,他在哪里?”
许子清尽量让自己自然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前晚出去给我买吃的,现在还没回来。”
池骏起身,离开了卧室,许子清以为他又想要出去,从衣架上拿起一件衣服套上后想追过去,他却很快又回来,把许子清的手机甩到她面前:“打电话。”
许子清一愣:“给谁?”
“程昱。”
许子清把程昱的手机号背得溜溜熟,这几年一直没有存他的电话。
恰好她给安教授的备注是老师,所以她一边同池骏解释着:“程昱也是我犯罪心理的助教,所以我给他的备注是老师。”,一边准备点开安教授的电话拨通。
手机又被池骏夺走,他点开通话记录,之前仅打过三个电话,短信之间的称呼是“安教授”和“小许”。
下面恰好有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显示的通话记录和短信都是99+,再点开短信,互相言辞亲昵,许子清被称呼为“子清”,而那边却被称呼为“程昱哥哥”“程昱昱”“昱哥哥”...
他点开了这个号码,手机里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被戳穿之后,许子清被吓得出了冷汗,池骏肯定又会折磨她,所以在他抬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