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位大爷赏脸似得颤了一下他那浓密的睫毛。
陈余冬松了口气,接着说:“你说你怎么想的,好端端地去爬什么高山,晚上两天去爬会死吗?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劲儿?”
关默给他说得有点懵——他怎么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陈余冬一口气憋了太久了,这会儿突突突的跟个机关枪一样:“那得亏你遇上个好的、舍得为你不要命的,不然你这一下去咱俩真得八十年后地府相见了。”
“等……”
关默忍不住了,他半天才费劲儿地从喉咙里找到空隙挤出一个字。
陈余冬本来还想继续突突,给他这一个字给打断了,“嗯?”了一声,竖起眉毛:“怎么着,我说你两句还不爽啊?我辞了一个月的工就为了照顾你跟你的牡丹花,还不许我说你两句呢?小心我拿针筒吓死你!”
关默给他闹的头疼,只能用眼睛往他手上瞟了瞟,曲起手指在床上敲了敲。
陈余冬挑眉:“想跟我说事儿?”
关默颤了颤眼皮子。
陈余冬伸出手,关默用了十来秒在他手掌心费劲儿地画了个问号。
陈余冬发挥了他跟关默发小二十年的心灵感应:“你想问牡丹花?”
关默抬起手指在他掌心轻轻点了一下——他是想问牡丹花是谁,他明明是为了取材上的山,因为身体疲劳过度滚下去的,怎么就变成为了牡丹花死做鬼也风流了?
但陈余冬的发小雷达这会儿明显没跟他连接上,说:“昏着呢,人家身体素质比你强的多,出来的时候没你严重,但是危险也没少多少,大白刚就去看他了。”
大白是关默的另一个朋友,虽然没有陈余冬这么要好,但关系也确实不错。
关默废了半天劲儿也没在记忆力搜索出牡丹花到底是哪位,跟他什么关系,然而怎么回忆都搜索不到人影。
他还想再问,然而身体太疼了,这几个小动作几乎用了他所有的力气,脑子昏昏欲睡,他眯着眼看着大白推开病房走了回来,只在脑中留了个残影,又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关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又或者这一觉下去他又得回去继续做完他那还没完成的正爽度任务……
他本来以为自己挺舍不得的,但一想到洛子黎,又觉得没那么舍不得。
于是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病房里,边上还是陈余冬的时候,满腔的失望和叹息直接盖住了他的心。
“瞅瞅你那眼神儿。”陈余冬玩儿到一半的连连看都被他气得继续不下去了,指着他,“你牡丹花还昏着,来不了,没法来,所以保不齐你下次睁眼第一个见着的还得是我,赶紧把那满脸的失望收起来,太欠了知道不。”
大白正巧也在,上回关默睁眼他错过了,这会儿见着,还挺惊喜:“又醒了,难受吗?叫个医生吧?”
关默转了转眼珠子示意他不用,动了动嘴,发现这回嗓子没那么疼了,他试着发出声音:“我……”
“又要说话?”陈余冬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统共就醒了两回你还不消停,想说什么?还要画吗?有力气吗?”
他把手伸过去,关默食指靠过去,在上面废了半天劲儿,画了四撇,半个字儿。
陈余冬看着手掌心感受了一下:“牛?”
关默冲他眨了一下眼。
大白明显脑子比陈余冬强,试着补全了后面:“牡丹花?”
关默眨了两下眼睛,终于从喉咙里又挤出一个字:“……谁?”
陈余冬和大白明显没料到关默会问这个,俩人一块儿愣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还面面相觑了一眼:“你不记得了?”
关默看着他,不说话,也说不了话。
这俩人跟他认识太多年了,陈余冬更是几乎穿一条裤子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可以说唯一一个见证过他人生里每一面的人,关默同理,所以他知道陈余冬这人从来都藏不住事儿,什么东西都往眼睛里放,看透他太简单了,哪怕这会儿眼前朦胧一片,关默也从他表情里感受到了惊讶。
而且是震惊。
因为他的一个字,就让陈余冬和大白一块儿震惊在原地。
关默再感觉不出来有问题就是脑子不好使了,而且这两人的模样让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开始焦躁起来,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而涌上来的焦躁。
他卯足了劲儿企图让自己想起来,但除了当初在山上滑坡摔下去的时候,什么都记不起来。
陈余冬跟大白对视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解释这个状况,就在他俩拧着眉准备叫医生来看看时,外头传来一阵燥乱的脚步声儿。
向来以安静为第一规定的医院走廊里眼下突然吵闹一片,上了年纪的医生和护士并肩在走廊上狂奔,目的地就锁定在关默的隔壁病房。
陈余冬一推开门,关默就听见外头传来声音:“病人生命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