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的白宥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八点半。他小幅度的动了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腰旁边的热水袋还很暖和,不像是放了一晚上的热度。
卞茶晏还在熟睡中,脸颊靠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搭着他的腰上,看上去平静又安稳。除去短而密的睫毛,白宥不得不承认,卞茶晏的鼻子很挺,鼻梁很直,像不锈钢刀的刀刃。
唉,事情是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呢?要么是为了卞茶晏去nai茶店闹事的威胁?白宥也不敢多想,像鸵鸟把头埋进土里一样逃避。
“唔……”卞茶晏也不像是要醒的样子,手倒是转移到了白宥的胸口搭着。
白宥觉得自己就是个工具人,产品分类大概是自发热等身抱枕,连续N年被评为最佳睡眠贡献奖之类的……他的背都躺麻了,所以还是去洗漱吧。
垫着塑料袋曲腿坐在小桌子前,白宥靠着床架,盯着这个中号煮面汤锅,想到背后躺着的正值青春的年轻人,难得陷入沉思——
得煮几个鸡蛋才能把他喂饱?
正他忧愁之际,年轻人突然坐起身,惊慌地喊了个“白!”不知道得还以为发生地震了。
“干嘛?”白宥皱着眉回头,还是那熟悉的鸡窝头。
卞茶晏松懈下来,咕哝道,“我还以为你去上班了。”然后就披上外套去卫生间漱口加洗把脸,回来后又蹲在小桌子旁边。
昨天被袭击过的白宥吃一堑长一智,让卞茶晏离他远点。后者不情愿地挪到靠墙的那边。
“吃鸡蛋吗?”白宥好声好气问他。
卞茶晏缩着脖子,真诚地发问,“荷包蛋行吗?”
“……”白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你洗锅。”
“没问题!!!”卞茶晏欢呼道。
白宥翻翻冰箱,找出来两根他忘记啥时候买的然而确实没有过期的香肠,顺便也一起炸了。
由于家徒四壁的出租屋里找不到一只碗,卞茶晏拿锅盖和白宥之前点外卖没用的一次性筷子,配着昨儿买的旺仔牛nai,吃完了两个荷包蛋和一根香肠。他还很兴奋,说以前小学的考试前他妈妈都给他做一百分早餐,给他打气。
“嗯,”白宥显得兴致不高,腰也不是很舒服,“吃完就去把锅洗了。”离上班时间还久,他还是再躺着歇会。
“好嘞。”卞茶晏拎着锅和两双筷子出了房间。
之后过了好久的都没听到什么动静,白宥很好奇,卞茶晏没做过家务吗?为啥洗个锅要这么久?他爬起来去门口看,正巧碰到人拎着塑料袋和锅从卫生间出来。
卞茶晏被突然出现的白宥吓了一跳,“你不躺着吗?”
“躺,”白宥揉揉眼睛又趿拉着脚步趴回了被子上。
卞茶晏把锅和筷子放好,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膏药,过去蹲在床边,举在白宥面前,“这个会有用吗?附近药店就这一种我看着还行的。”
白宥微微瞪大了眼睛,“……不知道。”
“那买都买了,要用用看吗?”说着卞茶晏就开始拆包装盒。
白宥没什么表情,“嗯……你今天没课吗?”
“晚上才有,来得及,”卞茶晏先拿出说明书研究了一下,顿了顿试探地说,“我帮你贴吗?”
白宥盯了卞茶晏一会,见他坦荡荡的样子,没说啥就自己把背后的衣服往上拉,露出一截没怎么见过光的皮肤。
卞茶晏还算镇定,只是眼前稍微有点模糊。他撕了一张膏药出来,刺鼻的中药味袭击了他的嗅觉神经,“你哪里痛啊?”
白宥答不出来,他都痛,整个一片都难受。反手自己随便按了按,找到个相对最痛的位置,“就这吧。”
“好。”卞茶晏两只手拿着膏药的两边,铺平了贴上,然后整个手掌在上面来回抹了两下。
白宥把脸埋在枕头里。说实话,被卞茶晏碰到的皮肤都有点发麻,慢慢地在发烫。
“贴好了!”卞茶晏很有成就感。他把白宥的衣服拉好,“你躺被窝里吧。”
“嗯。”白宥闷闷地回。
卞茶晏把包装袋装起来,准备一会带下楼扔掉。眼下暂时没什么事情做,他也不想回宿舍,毕竟好不容易才进得门,就裹着外套坐在床尾看了会手机。最近几天都没有晴天,要么Yin天要么下雨,可能过几天又要降温了。房间里也有些冷飕飕的,不过有两个人在总归比一个人热闹些。
“白、白、白、白,”卞茶晏举着手机突然兴奋道,“睡了吗?”
白宥枕着自己手臂看向床尾,“没。”
“你21和22号有空吗?上海有漫展哎,”卞茶晏从床尾爬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可以陪我去吗?”
“要上班……”白宥眼看着他的眼神黯淡下去。
卞茶晏坐起身,朝着天花板慢慢地唱起了歌,“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毫无防备地白宥忍不住喷笑出声。卞茶晏唱歌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