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小脸发白,犹在震惊中,也把韦宗岚吓了一跳,不觉摸了摸面孔,我有生的这般丑陋,令小姐不忍直视?
阿福从震惊之中慢慢收回目光,浓翘的长睫垂落,低声道:您莫见怪。
韦宗岚却注意到她目光掠过自己一把佩剑时,身子微微颤抖,知道吓着她了,忙收剑入鞘,得了王爷的差遣,送她下山。
韦宗岚对下山小路熟悉,避开层层护卫,送她到山腰,此时站定回首,见阿福远落在后头,小步走上来,山风拂开绣芙蓉花的裙摆,好似脚下生了一朵朵娇美的芙蓉。
他目光微微一定。
阿福慢吞吞跟在后头,分别时道了声多谢,独自下山,环视四顾,不觉摸了摸额尖的汗珠,全是被韦宗岚吓的。
见到韦宗岚,被贯穿的剧痛一下子袭来,犹如扼喉剔骨,她心惊剧颤。
前世韦宗岚杀她,无非是奉了韦氏之命,据说他们这一对姑侄感情极深,但若真待如亲子,又怎会忍痛割一膀,派他杀她。
山脚下停住一辆马车,车辕上有人靠住打瞌睡,定睛一看,竟是连奉安。
见他一身干净衣服,脸上没伤痕,阿福放心了,昨夜也没白叫康王玩弄,一时想起昨夜事儿,满心委屈,怕想多了落泪,连忙收拾眼里点点shi意,轻轻叫道:阿爹。
连奉安在山脚下等了一个时辰,慢慢瞌睡了,这会正在梦里跟李氏温存,冷不防被阿福叫醒,打了个哈气,笑道:阿福啊,阿爹等你好久了,快坐上来,阿爹载你回来。
阿福就坐上了车,还是满肚子狐疑,就从车帘里探出头来,歪头问道,阿爹,你不是在牢里,怎么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的?谢家肯放过咱家啦?
连奉安道:官爷查清楚刘万底细,不是前朝余孽,就把我放了。
一面回头道,女儿放心,衙门里到底还是有青天大老爷的,谢行羯那厮,阿爹不会让他得逞!一提这个,连奉安就很生气,他不在家里这些天,谢行羯居然行逼婚之事,凤氏抵挡不住,把阿福都吓到庙里来了,可恨!可恶!
阿福口中应着,心下暗暗诧异康王行事之快,原以为要花一日功夫才能与知府交涉谈妥,谁知一晚上就将阿爹捞出来。
阿福上辈子跟了康王一些日子,知道缴了兵权的藩王,外人看来如何风光,实则是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兼之地方官府的深深忌惮,日子过得如履薄冰,但就算那样,前世康王依旧过得潇洒颓唐,不将官府看在眼里,为此惹出好几桩事,甚至捅到了朝堂,闹到天大,皇上对这个亲弟弟,虽然猜忌,也狠不下心。
如今康王一声不响捞了她家阿爹出来,官府又没有来寻麻烦,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刀光剑影,迅速利害。
想起康王的手段,阿福忽然想起昨夜他那双手在她身上乱走,他手掌生的瘦长,却玩弄得一双ru儿一颤一颤,他含弄ru尖,眼却吃着她,目光凶恶,真像一头从地府放出来的恶鬼。
他比上辈子还凶,压根是两个人了,还夺去她肚兜,登徒子!
不就一块肚兜,只许康王玩弄她,不许她玩康王吗?
世上没这般道理。
那块肚兜,当她赏他的。
想起康王来,没完没了,连女儿家的矜持也抛光了,阿福怕阿爹看出破绽,压下这番心思,又不禁想,谢行羯在她这儿跌了跟头,必定不会罢休,况且他的目的,从来不是连仪,或是她,而是整个连家。
目的一日不达,必还会使Yin招。
马车突然一荡猛停下来,阿福心头一跳,掀帘看出去,就见谢家管事来了,来传一句话,以色侍人焉能长久,康王性情乖张,素有恶名,倘若让他知道今日我将你拦截在这,虽恼我轻狂,亦恼你轻贱,能有什么好下场?话罢牵住缰绳,冷冷一笑,扬长而去。
连奉安却因这番话起了疑心,阿福忙道:我没见过康王殿下,他胡说的,阿爹不要信他。
连奉安放下心来,我家小阿福这般乖巧,怎会认识那恶鬼。
听到最后俩字,吓得阿福立马堵住他嘴,阿爹,当心祸从口出。
连奉安咕哝道:我没说错话啊,那贵主子,确实吃过人rou,还将两名小妾杀了,当真可怕。
连奉安温柔多情,对女子素来呵护有加,从前的李氏,如今的凤氏,哪个与他不是亲热恩爱,心眼里喜欢他的体贴,哪里想象竟有康王这种男人,将自己女人割rou切头,以喂自己之口。
阿福听了阿爹这么说,心情莫名跌到了谷底。
她比旁人知晓一点内情,康王在见山关杀的两名妾室,其中一个还怀着他的骨rou。
康王提刀剔骨,剔的也是自己的骨rou。
前世阿福未见康王有半点追悔悼念,后来为解蛊毒,将一个个女人抬入王府,更未见半分体贴。
若说有一个,也只有韦氏。
前世韦氏不是没对她下过手,锦衣卫指挥使曹丰淮北赈济,途中经平阳,私下康王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