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左手的中指间,于是,一点细微的光亮,就在他的指尖点燃。以越爱德华本人为圆心,一直扩展到十尺左右的范围时才不再继续扩展。
那不是灵能,也不是法术。
那光芒细微摇曳,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的火焰,然后,在爱德华的目光里,那单薄的光晕却在不断的向外延展,将周围区域照耀得纤毫毕现,然后,黑色白色,蓝色绿色,奇妙的彩光在他的眼中点亮,勾勒出一层层单调却繁复的景象。
房舍,人体,动物,岩石和树木,每一个形体都小小的,仿如爱德华此刻正在高空中俯视一副地图,一盒景观,但爱德华瞬间已经了然,这十尺的方圆内,所呈现的景物,却是整个勃艮第城!
彩光勾勒出每一个人类,每一座房屋,没一条道路的所有细节,甚至延伸在其下的,那一层层繁琐环绕的地下路径。当他的Jing神关注在任何的一处,那里的存在就会不断的放大,甚至每一个房舍中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街道上的孩童匆匆跑过,农夫打扮的人正坐在餐桌边,将一块块面包塞进嘴巴,而他的妻子,正在把灶间的一锅浓汤盛到席间。一条街之外的酒馆,十几个人形正围坐在火炉前,他们身上的铠甲半解,纵情欢笑,而眨眼间,爱德华就从其中分辨出巴洛克·夜雨,梅利安涅,又或者列尼恩,史达林——构筑起矮人的颜色暗红如火,而半Jing灵则是青色的一团。镰刀锤头佣兵团的正副团长则要驳杂一些,青红黄白的颜色流转混杂,但同样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比那些常人明亮了十几倍的身体,在视野中颇为显眼。
力量越是强大,就越明亮……而颜色,则是跟他们的力量性质有关?
目光稍微转动,魔法塔的全景,便映在眼中,每一层的结构,都明细可辨,那些能量的构造与岩石的结构归拢到数个节点,而最下层那个小小的核心,则明亮如艳阳般!一个暗了一点的小小球体,就趴伏在一侧,只是当爱德华的目光掠过,它忽然扭动着,转向他的视线。
这是神能的力量,神祇的视界?
这个十尺的球体,将周遭的十里之内的一切,都包容了进去……只要自己愿意,便可以观察到这个范围之内,所有的变动,哪怕是最为细微的……心灵术士的眼神微凝,脑中闪过一种明悟。
但他并没有就停留在这个喜悦里,心神微转之间,那光影便不断地缩小,也把周遭的景物,囊括其中。
十里,二十,三十……整个城市,在脚下收束,五十,七十……森林,山峦,河流,都在不停变换……似乎心情,也在不断地变得广阔,不再局限于一个人,而是更加崇高,更加伟大,更加超然……
刺痛突如其来!
就像是有人在脑子里面猛地抽取了什么,那可怕的疼痛是如此的巨大,让他张大了嘴,猛地抽进一口冷气,却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一点——光影水泡一般炸裂,消散,只留下阵阵令眼前发黑的疼痛,一时间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看在你如此努力,让我感到舒适的情分上,给你唯一的一个建议吧,以你现在的力量,可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慵懒而诱惑的声音,开启了属于罗丝的那一段记忆,或者,她正是预料到了某人得意忘形的局面:“不要以为,你拥有了的力量多么强大,不是每个神祇,都和齐雅温纱丽一样不堪,如果你已经觉得你足够强了,那么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神祇的力量?”
力量,那么,需要多少才够呢?
“虽然已经有几千年不曾将自己的手伸进这个世界,但你不要以为兰森德尔,也和齐雅温纱丽那个笨蛋一样好骗。”记忆中,恣意地抬起腰,将男人的净化吸取得干干净净的蜘蛛神后轻笑着,与交配后饱食了雄性身体的母蜘蛛几乎一无二致:“虽然封神的时间不长,不过,他却是个彻底的疯子,一个为了他所谓的理想,可以不择手段的存在。信徒,同伙,神能,只要有必要,他便都可以将之牺牲,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号称至高的老头子的某个玩笑,这样的家伙,却拥有着最强的神能,而且,他身边也从来就不缺乏那些摇尾乞怜的忠犬,那些自诩为正义或者善良的蠢货们,甚至以成为他的附庸为荣。所以,不仅仅是兰森德尔,你还得留神那些号称关注,保护人类的家伙,他们全都是一样的,为了力量,可以不顾一切、就像是低贱的红纹蝰蛇,唯一想要的,就是比其他的同类爬得更高一点。”
“或者,这就是你们这些雄性的恶劣共性吧,过高的欲望,永远也无法填满。但是,我可以给你你想他要的东西哦?如果真的需要,就来向我祈求吧,等到你认清楚,你的力量究竟是多么微小之后,我会很乐意,给你一些可以共享的资源,比方说……”
记忆里的声音,化作了一片纷繁的回响,爱德华茫然地瞪大眼睛,清晰地注意到记忆里本来没有的画面。
那是与刚刚相同,由光构造出的实景图,但与之不同的是,那图像更大,更细,也更加的纷繁。罗丝静静地张开手掌,于是那光线勾画出平整的大地上,广阔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