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披在顾相知身上,他只身抱着一柄白玉桃花枝一样的剑。
长身玉立,背挺得笔直却无傲气,玉带勾勒腰细腿长,脖颈的线条修长柔韧,如同经年温养的名瓷古玉。
清俊的脸上带着薄暖浅笑,白纱蒙了眼,神秘又雅致。
一眼望去,比起不染红尘的仙人,更像几代世家培养出的芝兰玉树的公子名侠。
顾矜霄看见第一眼,就再也不能忘。
当时神龙在旁边捧着尾巴夸赞,说那采花贼死于正面一剑,说明这满身仙气的小哥哥何等光风霁月,杀个采花贼都堂堂正正不偷袭。
然而顾矜霄看一眼就觉得,那采花贼更像是死于他自己的剑。
鹤酒卿手中的白玉剑,分明从未沾染一滴血。
那人满身纯粹的气蕴,又何曾有过一丝血煞?
现在他才知道了,为何会这样。
十六岁的鹤酒卿问他:“这阵法做成一柄剑如何?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顾矜霄怔怔地看着,就是这柄剑,未来贯穿了这剔透无暇的琉璃心……
那自觉命途多舛,遭世人毁谤的言天才,见鹤酒卿不理睬他,反而自顾自说着什么。
言天才好奇走过来看:“就叫照影吧。如果你真的能研制出来,我倒是也想看看,这照见的人心之下的Yin影,是个什么鬼东西。”
鹤酒卿从容说道:“这非一朝一夕之事,至少需要耗时三年。”
对方嗤笑:“说得好像只要时间足够,一定能制造出来。这样天方夜谭的东西,若是真的成了,简直如同昊天之剑,持剑之人足可做天道之主了。”
鹤酒卿平静道:“这剑只能审判一人此前善恶生死,做不到衡量天下众生之因果。若要达到后者,我现在所学远远不够。”
言天才惊愕,他自然看出来少年的平和淡然,是真的在考虑如何达成,而不是一句妄语。
再一看,那纸上符咒初看浅淡,随着枝蔓越多,竟是错综复杂,几欲看得他神魂错乱。
“这怎么可能?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这里面如此多的符文咒术,言天才听都未曾听过。能看懂的部分,却都言之有理,乃是他跟随观主遍访仙人异士时,听那些人讲过的。
观中古籍也有记载,可是往往结尾都是已然失传,无法再现,这个少年如何能将其一一补足?
还是说,这只是个乍然一看之下惊人,实际毫无用处的花架子?
鹤酒卿听了他的质询,面上也并无任何不平,只是默念咒语,从头推衍了一遍。
说的却是言天才的生平经历。
叫他又惊又怒:“你如何知道我的事?”
鹤酒卿平静地说:“因循阵法推衍出来的,看来并无错处。不过目前只能看到十年之数,再往后虽然也能推衍,可是准确度就有些模糊了。”
言师兄瞠目结舌:“这些,这些符咒方术,你哪里知道的?”
“我小时候做过赶尸人,学了一些基本的Yin阳易算,后来这些术法不够用,就一边用一边试着创了些新的。在山上看到古籍里记载了许多咒术,有时间就一个个试着复原了出来。”
言师兄看着眼前这少年淡泊平和的样子,忽然感觉到过去那些人面对自己时候的压力。
那是一种差距太大,以至于你根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想什么的惶惑。
对方虽然没有任何高傲姿态,却叫人坐立难安,如同低入到尘埃里,却还觉得自惭形秽。
作为曾经的天纵之才,他这种被打击到的感觉更明显。
“你这样厉害,世人非但不知道,还在嘲笑你看不起你,真是……”
真是什么,可笑,可悲?还是说,根本无关紧要。
言师兄五内陈杂,恍惚出神:“我有什么好自傲的,我不过只是比别人先知道了某些道理罢了。却也更早止步不前。你这样的天纵之才都谦逊不语……”
鹤酒卿银色瞳眸微敛,不带一丝笑意,认真的说:“这个没有,我没有谦逊过,而且应该比你还自傲不凡。我知道我比这里所有人的术法造诣都高,这是事实。”
言师兄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鹤酒卿平静地说:“那些人嘲笑我看不起我,我之前不知道,现在听你说知道了也很生气。不过想想,好像也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我似乎也没有怎么看得起他们,不如就算了。”
他对言师兄颌首:“你因为什么被罚来这里,刚刚推演时候我大概都知道了。你也很厉害,骄傲狂妄些不算什么。我也觉得,你是他们里面最厉害的那一个。”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那个姓恒的是侥幸……”
鹤酒卿点头:“他确实及不上你,这是事实。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生气那么久?”
言师兄结巴:“因为,因为……”
鹤酒卿银色瞳眸清澈:“因为,其实你并不真的自傲,你也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