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仍旧有些懵,但还是能意识到这里不是就留之地,弯腰把塞纳抱起来:“这里是比刚才还深的地下,你有什么关于出去建议吗?”
“不,等等,我自己能走。”塞纳尴尬不已,尽管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但塞纳还是感到满身不自在。
“你太虚弱了,”以诺低声,“别乱动。”
以诺的神情看起来也有一些别扭,他搞不懂自己,仅仅是抱起怀里的人,他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担忧,他不希望塞纳在这里有什么不测,虽然现在还没发生什么实际的危害,但以诺有些心疼。
塞纳光顾着尴尬,也没发现以诺脸上的细微面部变化,无心继续纠结,指了指阶梯:“我们先去那里查看一下。”
教堂在颤抖,石块簌簌落下,砸落在地的巨响惊醒了哈里的神游状态。
“发生了什么”哈里仓惶起身,一回首,却发现刚才一直坐在一旁的以诺不见了。
哈里环顾一圈周围,空无一人,刚才的一切仿佛是幻觉。
但无暇关心这些,哈里赶紧联络驱魔师小队,交代完应当注意的事,哈里仍旧有些魂不守舍。
“以诺”方才说的话萦绕不去——你必要选择和你父亲一样的路,才能拯救这里,你需要一个重要的媒介,践行最终的预言。
哈里揉揉自己的耳侧,不知为何耳中发蒙,他想知道以诺和塞纳到底使用了怎样的调查手段,才能挖出这么多深藏的往事。
无暇分析更多,哈里急匆匆奔出教堂,他需要去找教皇,如果刚才从“以诺”那里听来的话是实情,那可太糟糕了。
就在哈里狂奔去找教皇的路上,犹尼耶已经抵达了祭祀处,将储有卡特神父灵魂的十字架摆在光滑的台面上,迷迷瞪瞪的神游修士们聚集在台下。
赫莱尔从一侧走到犹尼耶身侧:“去安抚了一下迷途的小羊,希望我没有来晚。”
“时间正好。”犹尼耶轻声,他其实并不喜欢赫莱尔,不打算追问他做了什么,他们之间仅仅是相互利用,再无更多。
赫莱尔想要的是逃离,必要以纯净灵魂供养方能让他离开驱魔师以咒封禁之地。
犹尼耶要的是让梵蒂冈重现往日辉煌,现在神逝谣言甚嚣尘上,信仰者心中的信念逐步崩塌,他希望即使恶魔占据了这个世界,梵蒂冈依旧是一片净土。
就像是洪水后的方舟,梵蒂冈会承担拯救人类的职责。
说来确实可笑,这个目的的达成却有着恶魔的推波助澜。
犹尼耶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让自己动摇的事。
摆放好十字架,犹尼耶默默合掌祈祷,希望再睁眼的时候能看看见一个新世界。
赫莱尔扫视台下的人,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身体。
是人类镇压了他,现在,又是人类解放了他。
这就是神创造的东西,是神要我仰望的存在,赫莱尔在心中发出轻蔑的笑声,现在就让审判的钟声敲得更响一些吧,看看这个世界最终留下的荒芜。
透明的光芒从十字架中迸射出来,穿透封闭的穹顶,直上云霄。
同时尘封的力量蠢蠢欲动,地面在翻涌人们眼不能见的黑色泥沼,无数只手从其中伸出来,挣扎,想要抓住实物。
赫莱尔张开双臂,畅快地呼吸,拥抱这个将为他打造的世界,这会是第二个地狱。
当然,基于他和犹尼耶的契约,只有梵蒂冈会成为黑暗中的孤岛,但生存在这里的人们,并不会像犹尼耶期望的那样纯洁无瑕,很快,这片所谓净土也会堕落。
可别说是我不守信用,毕竟别相信恶魔不是人人皆知的真理吗?赫莱尔露出自己的尖牙,笑着。
哈里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快到大教堂门前时,一阵风席卷而过,将他带离数米远,下一秒,大教堂像是不堪压力,伴随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建筑爆裂开来。
碎石乱飞,巨大的石块压垮了并联的建筑,转瞬整个梵蒂冈的核心变为一地狼藉。
天上开始下雨,是血色的,但落到地下时,又变成粘稠的污泥,淹没一切。
哈里呆呆地站在原地,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着大教堂崩塌时带起的滚滚烟尘。
地下,以诺抱着塞纳走到阶梯前,走上破败的石板,可以看见脚下是一个方形的平台,被咒术封闭。
“以诺,让我靠近点,别这么紧张,我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小心。”嘱咐过后以诺才放下塞纳,仍旧像是看着崽的母鸡,紧紧拉着塞纳的胳膊。
塞纳趴下身,去触摸这个石板,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特别之处,又好奇地左敲右瞧。
以诺时刻注意周围,防止乔安娜去而复返,出其不意出手。
未料危险没有来自不知何处的乔安娜,突然一束炫目的白光穿透而来,直直射在石板上。
以诺眼疾手快拉开了塞纳,但很快发现这束光没什么实质的伤害,在石板上投影出一个十字的模样。
“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