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下雨了。
老话说,一场春雨一场暖。
四月的季节了,市的冬天却是迟迟不愿离去,还恋恋不舍地拽着凛凛寒风和微微细雨在市内肆意飞舞。
闫林涵看着咖啡厅干净的玻璃外,被风吹得狼狈不堪还拖着行李脚步匆匆赶火车的人们,耳边是林琅原本清亮但是刻意压低后的声音。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种状况。”说完后,林琅闭嘴,安静坐在桌对面,看着他哥。
两人之间,有一刻,时间几乎是停滞的。
过了一会儿,闫林涵转过头,抬起搭在膝上的手,两指拿起小勺搅动面前的咖啡。
他盯着杯中咖啡色的小漩涡,一时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虽说刚喝了几口咖啡,但是舌尖那醇厚的甘苦早已经化了,融进了肚里,似乎在一瞬间把五感都给消解了,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闫林涵品味着心里这不是滋味的滋味,想到了“造化弄人”这个词——这词创造的真不错,他们的确是被“造化”戏弄的“人”。
端起咖啡杯,把这杯被翻搅得已经泛白的咖啡一饮而尽,“咔哒”一声搁回桌上,闫林涵利落起身。
“走吧,带我去见他。”
市的动车车站距离市中心较远,却恰巧和他们要去的地方只隔了一个区。
闫林涵二人坐了一会儿公交车,沐着细雨走了一阵,便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市第一看守所。
林琅显然早就打通了关系。到门口后,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急急忙忙跑出来一个人,点头哈腰地把他们引了进去。
特制的小房间,被中间一道铁栏杆一分为二,这边坐着闫林涵和林琅两人。
林琅瞥一眼对面空荡荡的铁椅子,又看向自从听完他话后一路不发一语的闫林涵,心里有点烦躁——哼,原满这臭丫头从小就只会跟他哥找事!
但是想到其中的纷纷扰扰,心情又很是复杂。
林琅开口问道:“哥,这事”
闫林涵微敛的眼皮抬起,一手作势止住林琅后面的话。
只听对面门外,凌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哐当”一下铁门打开了。
“进去!”一声毫不客气地呵斥,一个人被猛地一下推了进来。
然而,下一秒,被推的人刚踉跄两步,站稳脚步,就一手肘狠狠往身后去,紧接着,压住他的看守所人员发出了一声痛叫。
听见门内有异状,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慌忙从门外涌入,一边吵吵起来,一边七手八脚的上来帮忙。
“干什么!干什么!24!不准动!”
“他妈的,你这逼是想造反啊!”
好不容易合力把被他们死死摁在地上的人拽起来,几人赶忙把他压进旁边特制的椅子里,熟练而迅速地用焊在椅子上的铐子把人铐牢后,几人脸上才终于轻松了几分。
这个24是这看守所里新来的刺头,但是犯的事又大,后面还要过好几审,他们也有点忌惮,不好一下把他整出毛病来,不然不好向上面交差。结果搞的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
几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两句,还是强压着怒火出去了。
最后留下来的一个人,正是领闫林涵两人进来的人,这时搓着手,嘿嘿笑道:“那个,您两位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啊。这小子的罪不小,又还没开审,按照程序来说,本来您两位是不该见他人的,所以也麻烦您理解一下,速战速决,速战速决啊!”
林琅正眼都不瞧这人,摆了摆手。“知道,你出去。”
“好好好!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您两位尽管吩咐啊,尽管吩咐!”
“哐当”一声,门被关上。
室内安静了几秒后。
“啧!呸!”
对面人刚才虽然报复了推他的人一闷拐子,但是却被一群人Yin着殴了好几拳,缩在椅子里好半天才疼的缓过劲来,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咳!他妈的,一群gui儿子。”
低骂了一句,撩起眼,带着几丝不屑、几分不驯的目光终于移向坐在对面的两人。
“你们他妈又是谁,找老子想”话音突然断了,对面人一双眼微眯,几秒后,室内爆发出几声大笑。
“哈哈!我说现在还有谁想起来看我呢!原来是你们。闫林涵?林琅?啧,两位大少爷啊!有本事,真是有本事啊,竟然能这个节骨眼进号子里来看我这个老邻居。啧啧啧”
闫林涵看着对面虽然笑声畅快,面上却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的某人。
虽然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但是这人真是丝毫没变。
“你是什么想法?”他直言问道。
对面人笑时扯了嘴里的伤口,埋下头用卡在椅子前面铁板上的手揉了揉伤口,龇牙咧嘴一阵后,才抬头重新歪坐在椅子里。
“想法?”毫不客气地一声嗤笑,“我他妈都被抓号子里了,还能有什么想法?要有想法,也是那些等着判我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