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阿毓,醒了就别装睡。”云毓稍稍动了动身子的时候,沈丞便醒了,瞧着对方一动不动的样子,就明白他是想等自己离开。
云毓缓缓睁开眼睛,眸子清澈透亮,没有一丝初醒常有的迷蒙:“魔尊,多谢你为本帅解开月皇造成的Yin影,但你既然想趁虚而入,成为本帅心底的又一个心魔,借机把本帅驯服成宠物,就别这么亲昵的叫了。”
沈丞一愣,想到自己昨晚最后找台阶下的行为,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从上到下都又酸又软,云毓没有看他,甚至没有挣脱出沈丞的怀抱,就心神俱疲的再度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又陷入了沉眠。
在他身后,沈丞想了很久,可终究无力反驳。自己要怎么解释?说未像月皇那样,想将云毓变成禁脔?但于云毓而言,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月皇实质上并无区别。
更何况,若当真否认这一点,以云毓之聪慧,猜出自己对他的心思,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到时候,主动权归于Jing算人心的对方,自己实力再强,也讨不到什么好,早晚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怔神了好一会儿,找不出解决办法的沈丞只能无奈放弃,再垂眸却见云毓蹙着眉头,好像睡得不太安稳。他低头用手指揉开那凝起的眉心,低喃了一句:“算了,随你想吧,日子总归是要过的。”
可出乎沈丞意料的是,自这一天后,云毓便开始了非暴力不合作。他每天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明明没有神力自行清洁身子,也不刷牙、不洗脸、不沐浴、不换衣,更不会下床出去走动。
这般,满魔殿的美景,都换不来战神一个回眸。他对魔尊的态度更是全然漠视,不管对方怎么说,都不会像过去那样,生机勃勃的搭话回怼,活像一具行将就木的腐尸。
对此,沈丞着实无奈,但并未发火。云毓不刷牙洗脸,沈丞就每天早上抱他亲自动手;不沐浴更衣,就每天晌午抱他入浴室沐浴,为他换上轻便的亵衣;不走动,就每天午后抱他出门,去凉亭赏景午休。
如此不假人手的照顾,令云毓偶尔会发怔。若以他所想,沈丞实在没必要对一个撕破脸的禁脔客气,更别说事事都体贴入微,从来都温柔小意。可若说对方对他有意,之前种种迹象早已说明了这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这等一来二去,云毓也就不再勉力揣测,只是默默给沈丞打上一个“心机深沉”的标签,行事越发小心谨慎。这种情况下,云毓明明对体内封印有所猜测,也不敢探究,生怕被沈丞发现端倪,继而将封印再度变化,让自己不得不重头再来。
但这等琐事看着简单,真做起来倒是挺耗费时间。因此,魔殿之外,魔族最高层便发觉,他们的魔尊这些年越发神出鬼没。上朝早已停了,每天就见到魔务“嗖”一声摆在大殿内,把昨天上报的要事处理的一清二楚,几乎很难挑出毛病。
除此之外,有家眷在宫内为妃为侍的家族,更是暗中传开了一个消息,魔尊金殿藏娇,已多年不入其他妃侍宫内。即使万年来,每一代妃侍入宫都无一真正得到雨露恩赐,可至少他们还能看见魔尊。
但此代妃侍不然,竟是直接被魔尊遗忘到九霄云外,连申请离宫,都只得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准”,从不见魔尊出面。时日长久,宫内妃侍最终只剩下了家世最高贵的茶妃,以致于多年不问世事的魔尊亲母,被她三天两头跑去哭。
终于,在魔尊难得宣布闭关,茶妃再次寻上这位“太后”哭诉时,眉眼张扬锐利的魔太妃狠狠拍桌子:“够了,哀家从不插手吾儿家事!你以前仗家世欺负新人,哀家不也没管?!若真有本事,你此番就利用自家种族天赋,闯魔殿去吧!”
茶妃凌玉,出生魔界王族,破界蝶中的嫡系家族,天生传承了王族最高天赋,视各种结界如无物。被魔太妃这么一激,心底本就愤懑难平的她脑子一热,第二天夜晚竟真动身,悄悄来到魔殿外,启动了自己一年只能动用一次的天赋神通。
她实力只算一般,自是不知,结界波动着出现一道裂缝,让她得以进入的时候,魔太妃的身影紧随其后,竟也趁机潜入了殿内。
“原来,是个男狐狸Jing啊。”凌玉进入殿内没多久,便在树荫下的石桌旁,看见了正靠在睡椅中的青年,他容貌俊秀、肤色白皙,看着便温文清雅,不可亵玩。
但与其气质截然不同的是,从宽大衣袖中露出的那一小节,从脖颈到隐入衣内的皮肤,密布着细细密密的吻痕,绮丽糜艳不说,还引人想一探究竟。
听见凌玉带着恶意的声音,似是沉睡的青年睁开了眼睛,那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斜斜一睨,就连对他心怀恶意的凌玉,也不自觉心头一跳。可云毓只站起身来,凝视凌玉背后的虚空,神色渐渐沉凝:“敢问是哪位前辈,恕晚辈有失远迎。”
凌玉心里一惊,猛然回过头,只见近在咫尺处,紫衣华贵的女子拖着下巴,上上下下的端详着对面的青年,继而莞尔一笑:“出乎意料啊出乎意料,吾儿真不是一般的大胆。”
“原来是魔帅岚箐前辈”云毓的瞳孔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