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地念。
“稻如莺色红,全得水来供。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啊?”武藤请教道。
“啊?不就是说,水稻要靠源源不断的水来供养,才能熟透吗?”王良明回答。
日本兵直接笑了,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膀,讲:“所以说嘛,这有什么难的?是你瞅见这书是古书,又是手写的,所以才不想去看的吧?哈哈。”
“也没有啊”武藤一语中的,让王良明感到无比难堪,只得讪讪地应付着他:“只是会这一句,好不好?剩下的大部分,我的确看不太懂。”
“来来来,那咱们就看看下面的,看看下面是不是也很难。”武藤乐呵着继续翻动书页,念道:“花草田种白稻,丘丘有谷挑。嗯?这个也看不明白?”
男人略带揶揄的口吻,让王良明已经明白了他的真实目的,便也不再回答。他撇了撇嘴,把头转到了一边。飞行员则坐直了身子,端着书,字正腔圆地继续往下读:
“春得一犁雨,秋收万担粮。六月下连阴,遍地出黄金。”
“立了秋,哪里下雨哪里收。一阵太阳一阵雨,栽下黄秧吃白米。”
“人在屋里热得跳,稻在田里哈哈笑。”
午后的微风带了些水汽,相当怡人,也让周遭更显出一派别样的静谧与祥和。王良明坐在一旁,默默端详起男人认真读书的模样。
他心中百感交集。一个敌国当兵的人,自己会和他坐在一起,为生活上的平凡琐事操心。这样的场景,在从前,他可真真是从未预见过,更不可能敢去想象的。
王良明忽然回忆起,在很久以前,自己曾读到过一位名叫陶渊明的文人写作的古诗。虽说他并不喜欢文言文,不过,陶渊明的一首诗,却给那时的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依稀记得,有那么几句,好像是: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王良明也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或许才只有四五岁的自己,会对这几句诗词记忆犹新。那时的自己,可能连这诗讲述的具体内容都并不能完全理解,仅仅是为了背诵。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尽管其它的古文早已忘得基本干净;可这几句,却仿佛深深铭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正想着,他听武藤又很大声地念了一句:“破粪缸,不用甩,壅田多餐饭。种田不施肥,你骗它,它骗你。”
“哈哈,总算有一个现在可以做的事情了。”日本兵笑嘻嘻地说着,又一骨碌爬起了身。可男人接下来的举动,却着实让王良明吓了一大跳,连忙站了起来,退后两三步,以防止被他给溅到。
“你干啥呢?”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飞行员正解着裤链往外掏家伙的手,相当惊诧地问道。
“施肥嘛,按照书里头说的做啊。”武藤回头跟他讲。黄色的尿水,此刻从男人叉开的腿间径直喷出,浇在了方才埋好种子的土上。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了一股腥臊气息。王良明皱着眉头,再退后了一点,同时问:“你这样能行啊?他们施肥,好像都是处理过的排泄物。哪里有这样直接就”
“哎呀,不都一个道理吗。试试,就知道有没有用了。”武藤打断了他。男人尿完后,扶着胯间的物件儿转过了身,冲王良明讲:“要不,你也来一起吧?这样养料就更多了,哈哈。”
“我现在不想”王良明一口回绝了他,尴尬地转移开了视线。一瞥见男人胯间那根硕大黝黑的东西,他仿佛就回到了昨晚,能清晰明了感受出那玩意儿是如何‘压迫’自己裤裆的。
武藤当然不会完全不知昨晚发生的种种。男人思索了片刻,突发奇想,微微扯了下嘴角,在要拉上裤链之前握着自己的阳具,有意无意地冲着王良明套弄了两下。这自然让王良明的脸彻底红到了耳根。
飞行员笑了笑,也不多讲什么,伸手拉过王良明,带他到了河边。“把背心脱了,弯腰,闭眼闭嘴。”
“你又要干什么?”王良明很是头疼,问他。
武藤提着个水桶,从小溪里舀了一大桶清水,跟他讲:“冲一冲,不然太热了。”
这倒还算合情理。当清凉的水顺着脊背流下来的时候,王良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武藤自己则直着身体,将水从脑顶当头淋下,即使弄湿了短裤也没在意。接着,男人又从车上扯过那条大毛巾,一头递给王良明,一头自己拿在手中,擦拭干身上的水珠。
“好了吧?都忙完了,也没事了,回去吧?”王良明重新穿好了自己的背心,无奈地摇摇头,准备去捡起地上那件被飞行员弄脏了的衬衫。
“等会儿,还有要做的呢。”武藤示意他先别急。
他走到了牛车旁边,把手伸到了还装着许多种子的麻袋下面,掏出来一个东西。“咔哒”一声,王良明应声望去,一阵寒意便又从后背上蔓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