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什么—-,还是什么的,应该是这么念吧?忘了。以前她貌似给我们写在纸上过。但这些年四处搬家,从华北一路南下到中原,早找不到纸片去哪儿了。”
因为没有一点点日文基础,王良明听不懂当时佳美说到的那个地方,究竟是指什么,只能试图模仿了几下她的发音。武藤也是听了好几遍,才大概弄懂了是什么意思。
“,广岛的人啊。”飞行员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埋头在一个小本子上,认真地书写着一些东西。“那个地方,在本州岛的中国地区,算是个军港和军事基地吧。我之前好像也和你提到过。”
“中国地区?”对日本地理并不是很熟悉的王良明乍一听,感到有些好奇。
飞行员点点头,“对,那个地方也叫中国。不过不是你们称呼自己的··那个中国的意思。而是因为,我们日本在古代的时候,也曾四分五裂成了好几个国家。广岛所在的那片区域,叫做出云,也就是中津国。所以到了后来,就有‘中国地方’这一说了。”
“这样啊。我不太了解这些。”王良明感叹着,继续讲道:“这日本的文字和中文还真的是挺容易弄混的,太容易产生歧义了。”
武藤停下了手中的笔,望着面前的墙,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又扭过头问王良明:“小兄弟,你愿意以后来日本看看吗?”
“当然了。早些年,战争还没开始,我北平的老邻居们也有去东洋留学的。”王良明的反应,让武藤颇感有些意外。“而且我还真的挺想看看,这个国家究竟强大在那里,究竟为什么,能够把几千年的古国欺辱成这个样子,究竟凭什么能够和美欧列强一并称霸世界。”
“瞧你说的,我们已经不再和美国欧洲同一条心了呢,太平洋战场都开打了。”武藤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又继续拾掇起笔头,书写着文字。“不过,战争也许快要结束了,等结束了,就都好了。”
“谁说你们没有欧洲的朋友了?德国,还有意大利,好像还有个保加利亚什么的···也在里面吧?”王良明对他讲,同时冷哼了一声,“若是没有国际上其它国家声援你们,你们也不会把战争进行到现在了。”
“哈哈,你还挺懂这些的嘛。不错不错,能知道保加利亚。”武藤点头连连称赞,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但男人紧跟着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告诉他,“这些国家,包括我们日本,虽说表面上联合在了一起···说到底,都有自己的打算,所谓的同盟条约不过就是一盘散沙而已,指望谁啊。”
“那···你觉得谁会赢得这场战争呢?”王良明问道。
“将来的事情会怎样,谁知道呢。”武藤回答他疑问的语气很平静,但腔调里隐约加了些惆怅的意味。他盯着眼前还不算特别简陋的书桌和台灯,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们能够把握的,也只有现在了。”?
除了窗外面的知了与夏虫在振翅共鸣,以及微风时不时拂过窗框留下了轻微的声响,四周再没有了多余的嘈杂。王良明侧着身躺着,安静地看着不远处灯下认真地写着东西的高个子日本兵。
他发现,早先在这里的时候,每天晚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虽说时间久了,也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并不会感到害怕。但他时不时仍会觉得,心里头总是空落落的。
家中虽说也还有母亲和妹妹,但自己和妹妹通常只能拉扯些家长里短,美术的东西自己一窍不通,和她自然没什么共同语言。和母亲,那就更没什么可聊起来的了,能保证一天到头不拌嘴,就真的已经谢天谢地了。
而现在,他意识到,这间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有两个人了。如果自己觉得无聊,或者有什么想说的,或许···可以不用再自言自语。尽管他还不敢完全对男人敞开心扉。
王良明清楚,这个飞行员有事没事都会捉弄他自己,试图拿自己取乐,没事儿也能找点儿事儿,的确让自己有些恼火。不过,这好像也没有真到让自己接受不了的程度。相反,能有个人,天天待在一起插科打诨,其实也挺不错的。
更重要的是,那种夜半无人之时,在最孤单、最寂寞的黑暗中,紧紧包裹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空落感,随着男人的到来,开始慢慢地淡去了。
要是能够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
王良明一边思索,一边平躺过来,盯着房顶白色的天花板。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刷在上面的那层白色石灰浆,竟显得,有几分像那天空中白云,在落日之时的色调了。这让他不由有些沉醉,却也有点感伤。他不清楚,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能过多久;自己,和这个人,还能一起在这间屋子里面,待上多久。
王良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的。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窗外的天空中,那轮明月依旧高高地悬在那里。王良明有些热,焦躁地想转个身,却发现身体被什么东西重压着,动弹不得。一低头,他竟然看见,飞行员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