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暗账还是流传出去了,梁昂雄半生风流顺遂,却没想到坐在刑讯室和自己儿子对质。
起因是,他前妻,准确来说,他的第一任夫人,是一个黑道洗白企业的大小姐,虽然是联姻,但对他情根深种,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情,多年来被他喂食会让她神经混乱的药物。
却不能死,因为梁家需要那条走私线。
他却不顾妻子Jing神状态,依旧情深意浓。直到妻子去世后,才恢复风流本性。
只是梁明哲那个时候还小,居然也有印象。
梁明哲最后说:“您保重。”
如果不是整理母亲遗物,意外发现了那些,他也不会情绪不稳,已至车祸。
他出了警局,知道只要他在市一日,那些人便会按着他的头,绝不许梁家东山再起。
他听了外公的话,准备去国外发展。外公最后给他两天时间,把国内的东西整理一下。
梁明哲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仿佛一扭头总能听到苏夏腻腻歪歪叫他“老公”,扭着腰往他怀里钻,他抬起手想把那个受了很多委屈的人抱进怀里,却总拉个空。
男人闭上眼睛,向后倒在地毯上,思念让他心口发疼,更痛的大概是,没有他,那个人也不会再痛苦了吧。
他驱车去了出租屋,租房信息已经被挂出去了。他拿了钥匙进了屋子,想到苏夏以前的样子,心善、勤苦也寂寞,虽然是个孤儿,但是认真读书、努力生活,捡到他以后,嘴上说着不该把他捡回来,除了能吃会占便宜,一无是处,然后又任劳任怨的做饭陪睡给他买衣服。
梁明哲不觉已是眼眶通红,他也在想同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遇见他,苏夏会有多幸福。
三年后
三年来,梁明哲顺利在外公家族站稳脚跟,因为外公只有母亲一个女儿,他索性便改姓为申。
只是还是找不到苏夏。有时候觉得那个人是真的心狠。多少次午夜梦回,总是他的那句“梁明哲我没爱过你”,时间久了,他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不然那个人怎么不来找他呢。
哦。对了,那个人伤透了心。
明知那个人和自己就在同一个国家,甚至可能是同一个城市,说不定就在某个转角。梁明哲等的几乎要被熬干。
白天仍旧是那个严谨冷静的申明哲,晚上就同他的苏夏在梦里缠绵或告别。
他才三十多岁,鬓角居然有了发白的迹象。
直到有一天晚上,外公家族未被洗白的那部分传来消息,说几经排查终于找到了那个人。梁明哲跨过几个城市,来到了亮着昏黄灯光的那个人楼下。
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敲响了那扇门。
苏夏摸着男人发白的鬓角,热泪如雨。他以为他可以都放下了,然而这一刻他还是无法形容自己心口的疼痛。
——他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大男孩。
他几乎哭断气一样偎在男人怀里,他的心太疼了。
“我恨你我恨你你别再喜欢我了。”
“我已经决定要一个人好好生活了呜”
梁明哲抱住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轻声说:“别说这种话了”他喉头无法抑制的轻颤,滚滚热泪滴在苏夏的后颈。
苏夏浑身轻颤,泪水流的更凶了。仿佛这几年的苦痛心酸都化成了发酵的水分,不宣泄出来,他大概会死。
梁明哲把哭的昏过去的苏夏放在床上,满心满眼都是温柔眷恋。他抱着苏夏一同入睡,看着怀中人下意识的往他身上贴,两个人睡在一起,竟是从未有过的舒适祥和。
苏夏醒来的时候,身侧空荡荡的,昨夜哭到酸涩的眼睛居然又隐隐泛红,这种梦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了。
直到他看见裹着浴袍走过来的男人
梁明哲花了一上午和苏夏解释清楚,他能感觉到苏夏欲言又止的神情,可更多的是对他抑制不住的心疼。
那个人心肠软,看见他白了的鬓角便边流泪边说对不起。
他直接把人抱过来,“别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不哭了好不好?”
苏夏边哭边说:“我眼睛好疼。”
男人就找冰块来给他敷。
两个人终于是又在一起了。
男人平日里比当初在梁氏的时候更忙了,然而为了守着他,好多事物都是线上处理的。就算回了那边,晚上也尽量要赶过来抱着苏夏入睡。
男人不想苏夏再次放弃一切,他知道苏夏需要更多的依仗,更多安全感。可是苏夏还是心疼,他对男人说:“你带我回去吧。”
他放弃了三年来经营的旗袍店,和邻居告别,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便同男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