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玉罗刹感到十分欣慰。
“当然不止。”他欣然道:“更重要的还是清理教内不够忠诚的属下。”
“所以你就戏弄了整个江湖?”
“他们若是没有贪心,又怎么会搅进那趟浑水里?”玉罗刹叹气:“归根究底,还是他们的本事配不上自己的野心,奢望了自己奢望不起的东西。吾儿,你说对不对?”
西门吹雪语气更冷:“那忠诚于你的人呢?”
玉罗刹傲然一笑,淡淡道:“能为本座鞠躬尽瘁,是他们无上的荣幸。”
至死都仰望着主人高不可攀的背影,怀抱着信念和忠义而死,当然是无上的荣幸!
西门吹雪拂袖离开。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说不到一处,便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玉罗刹在西门吹雪面前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所以他并不生气,他只是笑了笑,走出卧房,对候在外面的侍女嘱咐道:“让人给庄主烧好热水,再备一桌热菜。”
闭关辛苦,可要好好补一补才是。
婢女躬身道:“是。”
第76章
这里本是城中最好的茶楼。
茶楼外依旧人来人往, 可今日的茶楼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客人。
他不仅没有客人, 连小二、账房、掌柜都没有。整座茶楼仿佛人去楼空,寂静无声, 只余幽幽的茶香, 迎客的大门敞开着,像是在静静地等候着谁的到来。
二楼窗边的雅间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穿白衣服的男人。
江湖上喜欢穿白衣的人有很多,从前就有剑客薛衣人,杀人时最爱穿一身白衣, 因对手的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白衣故而得名血衣人。
如今江湖上最有名的白衣剑客, 一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 二是飞仙岛的叶孤城。
可茶楼里的这个男人, 他既不是西门吹雪,当然也不可能是叶孤城。
他漆黑的发鬃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根皱纹都没有,脸上的轮廓优美如雕刻,这实在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他亲手斟了两杯茶, 道:“在下本该亲自去万梅山庄拜访前辈,奈何前些日子一不小心给西门庄主留了些不好的印象,所以只好请前辈来这茶楼里喝一杯茶了。”
他的对面空空如也,连半条人影也没有,可他并不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的话音刚落, 就有一只苍白的手拿起了茶杯。
一只苍白,修长有力的手。
这绝对是一个绝顶的剑客才有的手。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浓。
白锦开门见山道:“你有何事?”
他问这话时,人已坐在了男人的对面。他不讨厌说话拐弯抹角的人,自己却是一定要开门见山的说话的,这或许是很多剑客的毛病。
白锦摘下斗笠,露出一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倒映着的人,正是宫九。
茶楼里的这个白衣男人,可不就是昆仑山下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九公子?白锦本以为宫九是对玉罗刹有所图谋,当初才会说上那样一番话,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真的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他极少涉足江湖,更不曾接触朝堂,一个太平王世子为什么还对他感兴趣?
白锦很好奇。
所以他来了。
宫九笑容愉悦,明明是极为年轻的一张脸,这样笑起来时眼里却有了几分老狐狸的味道。
一个老谋深算的年轻人,也难怪玉罗刹会叫他一声小狐狸了。
白锦对宫九印象不错,他甚至有些喜欢这个傲慢又有本事的年轻人。
不错,傲慢。
两次见面,宫九的态度都可以称得上是温和又谦逊了,可他的眉梢眼角透露出来的神色却仍是傲慢的,那是一种深入骨髓、又独属于年轻人的傲气。
白锦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傲,哪怕他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如何傲慢,可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之后,他也会常常怀念年轻时的傲气。
不只是他,连玉罗刹也是一样。
宫九不答,只是拱手笑道:“还未恭喜前辈。”
白锦呡一口茶,“恭喜什么?”
“自然是前辈与玉教主的事情。”
“哦?”
宫九爽朗一笑:“在下虽早已知晓白前辈与玉教主关系匪浅,却也不曾想过原来竟是这样的关系。”
他说着这番话,又自己摇了摇头,感慨道:“其实这也并不奇怪,能入的了大宗师的眼的,自然也只有大宗师。”
白锦苍白的手指随意的点了点茶杯的杯口,似是不经意的说道:“你似乎很了解大宗师。”
因为这人说起“大宗师”三个字时,语气里就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敏锐如白锦,自然是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个细节。
宫九道:“了解不敢说,只是家师恰好也是一位大宗师,在下行走江湖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