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端王便提起衣摆,跌跌撞撞地急速奔向内室!
听泉阁的侍女都被端王吓了一跳,连忙帮着殿下更换女装。李衍手忙脚乱地换上一套月白丝裙,外罩着浅色纱衣,又取来乌纱帷帽遮蔽容颜。
好在他最近常穿女装已经十分熟练麻利,虽事出紧急但也行动迅速。
待一切准备妥当,端王便叫上李世荣去了洗竹苑。
一见到崔渚,李衍就将尹煦刚刚说的那番话复述一遍,又称端王下令,有请崔公子与宜安姑娘一起去登楼观chao,回来之后拟几个好名字交还于他。
另外,由于宜安姑娘身份特殊,出门在外,宜安只能自称是王府里的寻常侍女。崔渚也要小心替她掩护,切记对着尹煦少说少问,免得惹他怀疑。
崔渚高兴地领了王爷的命令,为楼宇命名题字倒是比核查账簿、检阅地租要有趣多了,
再说他来到陈宛已经足足两月,却还未踏出过王府半步。今日不但能出门走走,还有幸能登高望远,看一看这天下闻名的陈宛两江大chao,实在令人激动。
崔渚又想着,端王殿下遇到了这么有趣的差事还闭门不出,看来身发红疹一事可能是真的。
说来也怪那宜安表弟和宜安表妹身上的疑点和谎言太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直把崔渚绕得是云里雾里。如今他不论听到什么话,都忍不住要先怀疑一番才敢相信。
人说一入侯门深似海,看来王府的日子也并不轻松阿。
那边李衍已经迫不及待地来挽表哥的肩膀,道:“雁洲哥哥,你也听到端王的命令了,我们还是快点走罢,免得尹煦公子等急了。”
这些日子与崔渚相处下来,李衍是愈发喜欢这个贤惠能干的表哥,日久天长更是生出了一种炫耀心情。
他只想牵着幸原公子的手昂首阔步招摇过市,要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幸原公子崔雁洲不但是他的表哥,而且还做了他的幕僚!
可惜本王男扮女装骑虎难下,要想带着表哥全天下炫耀,自己就不得不摆成女装。若是与熟人同行,还得这样遮遮掩掩,实在不便。
崔渚一时不察,又被宜安表妹抱了个结结实实。
他心中一动,低头看去,只见宜安妹妹今日戴了一顶宽檐帷帽,帽檐四周垂下一层乌纱,长度及腰,恰好将她的清丽面容和如瀑秀发严严实实遮了起来。
虽然看不见宜安此时的神情,但崔渚看她一双玉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之中,俨然是急着出去玩耍等得不耐烦了。
崔渚心中好笑,又因为能和宜安同游而暗自欢喜,便应了一声,与她一起去和尹煦汇合。
今日,崔渚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听泉阁。
他这才发现,端王的住处似乎并没有比他这个幕僚要优越多少。
更何况,洗竹苑清雅安静,比起富丽堂皇的听泉阁要更合崔渚的心意。
崔渚早知端王母子厚待于他,如今更是有了切实体会,再看宜安妹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心里忽然觉得对不起端王。
至于崔渚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端王,他又是哪里做了对不起端王的事呢?
崔渚却是不敢再细想了。
心思各异的表兄弟走入屋中,便见到了御史之子尹煦。
李衍松开了崔渚的胳膊,乖巧垂首立在身后,小心提防不敢让尹煦认出他来。
好在尹煦根本无暇顾及一个遮遮掩掩的小侍女,他早就想拜见幸原公子,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待崔渚一走进屋子,尹煦便殷勤上前问候,直道久闻幸原公子大名、公子大驾真是令鄙舍蓬荜生辉云云。
那李衍立在崔渚后头,听到尹煦这番溜须拍马的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本王的听泉阁难道是“鄙舍”?
你尹煦是外人,幸原公子才是王府中人,你怎么反倒扮演起主人来了?
尹煦又哪里会想到崔渚背后默不作声的玲珑侍女正是端王本人呢?
他热情招呼崔渚,崔渚也与他客气了几句。
幸原公子顾忌着端王幕僚的身份,并没有对尹煦表现出多大热情。
好在尹煦本来就当崔渚是清傲才子,见他这副不为马屁所动的模样更是钦佩。
恰巧李世荣前来禀报,说是暖车已经备好。
于是,崔渚、尹煦和女装的李衍便一同登上暖车,由王府出发穿过陈宛市集大道,一路驶到了江边高楼。
那一路上,尹煦自是无比殷切关怀崔渚,而崔渚也以礼相待,时不时细心地替表妹扶一下帷帽。只当表妹是端王屋里人,所以才不方便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
尹煦则心道这侍女怎么能与崔公子同坐一席?但因为端王先前嘱咐,他也不敢多问。
而李衍借着乌纱遮蔽悄悄对尹煦做鬼脸,尹煦坐在对面看不分明,崔渚却时刻关心着表妹情状,见状便忍俊不禁了。
王府得暖车平稳迅疾,很快便穿过热闹市集来到江岸边。
三人一下车,便感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