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少,她看我的目光就像要吃了我的rou、咬碎我的骨、喝干我的血……她死之后,浓郁的怨气经久不散的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了厚重的Yin雾。如此浓重的怨念,想必她自己都不相信她早就已经死了,不相信自己彻底不可能复活了……曾经通天彻地置我于炼狱的尊见,徒留一丝怨念苟延残喘,跳梁小丑般自欺欺人……”
“不许说了!你不许再说了!不许再说了!!”
顾七撕心裂肺的吼叫,司琴绛月幽冷叙述往事的无情语色、山洞崩塌的巨大响动……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汇聚为令人极度不安的慌乱。
周子若紧紧抓住陆离霄的衣襟,小声问他:“现在怎么办?”
陆离霄不由自主看向炼魂皿,原本已经涨大至锅盖大小的圆钵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
显然注意到此种变化的人并不只他一个,而这意味着什么众人亦是心知肚明。
司琴绛月冷声询问顾七:“告诉本座你究竟在玄溟珠上做了什么手脚,本座可饶你不死!”
顾七愣怔两刻,忽而绝望又疯狂的笑了:“任你神通广大又如何?即便你已经杀了尊见,却永远走不出她的囚笼!玄溟珠无法再恢复原状,而你,再无机会开启祖灵冢复活你想复活的人了……而我……有无数人将与我共赴Yin间,寻找真正的死而复生之法……”
云皓与陆离霄听出他话中暗指的东西,“你是什么意思?”
顾七道:“嘿嘿……我早就让陆千凡将我炼制的药ye投放入逐日山每日饮食所用的井水与食物中,所有人都会变成夜螟千阙,追随身为主人的我去Yin间……遗憾的是时间不够,我为尊见准备的这些奴仆……还是太少了……”
“你这个疯子!!”周子若怒骂,脸色煞白的转向同样震惊不已的陆离霄和云皓。
虽然逐日山上各仙门世家的宾客已经走了一部分,但包括顾家人在内还有几百人留在顾府!那可是几百条性命啊,更遑论其中还有他们的同门!
想到沐祁君和冷陌即将变成和寒紫依、倩云他们一样的夜螟千阙,周子若恐惧的浑身冰凉,心脏都要跳炸了!
而这时司琴绛月已经收回炼魂皿中的玄溟珠做了仔细的检查,证实顾七所言,玄溟珠已无法再恢复。
灰蒙蒙的珠子光彩黯淡下去,化作一堆粉末随风散落,悬浮在半空中的炼魂皿上最后一丝紫光散尽,露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裂纹的身体。分明四下响彻着山崩地裂的轰动,但那小小的圆钵彻底崩碎时发出的“砰”的声音,却是无比清晰的落入众人耳中。
那一瞬间,仿佛某个希望与寄托都随之崩塌了。
司琴绛月身体一软,滑坐在地。陆尘舟屈膝将他扶住,他转首面向他沉默的脸庞,微张的嘴唇轻颤,紧闭的双眼眼角处竟是流出了两行血泪!
绝望的气息从这个素来张扬狂妄、胆敢与天搏命的男子身上流露而出,就像传播的疫病感染着其他人,令人在焦急与慌乱的同时,又清楚感觉到了判决的意味。
周子若低声自语:“去不了祖灵冢……所以现在,我们正在沉入Yin间么?”
陆离霄与云皓均没有回答。
“……你输了……你还是输在了她的手上,永远也挣扎不开她赋予你的命运……你们,还有其他人……都将前往Yin冥炼狱……化作夜螟千阙,成为我永世的奴仆……与我一起去Yin间……迎接尊见的归来……”顾七边吐出大口鲜血边痴痴笑语,“我们赢了……最终……还是我们赢了……”
“是这样么?”
坍塌中的石洞里静静响起一把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声音,冰冷又轻细的四个字,尽透不屑与入骨的恶意。
顾七对来人面露惊疑:“是……你……?”
“……那人是顾家的十四子?”云皓不确定道。
陆离霄道:“他是如何找到此处?”
顾珏长身而立于石洞中,晴空般湛蓝的长衫上沾满了殷红的血迹,但他本人却看不出丝毫受伤或剧烈打斗过的迹象,唯独俊秀的脸庞苍白无血色,往日里眉眼间总带着的几分月白风清的柔和笑意也彻底消失无踪,尽是寂静冷凝。
他粗略的扫视了此刻的景象,伸出右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打开紧握的手掌。
一团紫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慢慢升起,像只闪烁莹亮紫光的萤火虫。光芒中包裹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在奋力挣扎着,震耳欲聋的混乱中却矛盾的几乎能够听到那东西绝望的扇动翅膀的声音。
顾七脸上癫狂的神色被巨大的恐惧取而代之,“那是……莫非那是……”
“七哥不愧追逐了夜螟千阙半生,这么快就认出来了。”顾珏淡声说道。
周子若小声说:“那究竟是什么?”
陆离霄细目,低声:“若是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
“螟母。”云皓接口,“世上唯一一只真正的夜螟千阙,螟母。”
周子若瞪大眼注视那团紫光,“螟母居然真的存在?而且……怎会落入顾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