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若是还看不出这两人的关系,那脖子上的脑袋就可以塞回娘胎回炉重造了。
周子若偷瞄陆离霄,生怕他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住打击。
艾玛这转折太跌眼镜了……
陆离霄这些年可是把司琴绛月当杀父仇人恨着的,谁知当年全族被屠是窝里反跟司琴绛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说,他认知中笔直的爹居然还跟那妖孽弯到一块儿去了!
他会不会为了他去世的母亲而恨陆尘舟呢?
不过话说回来陆尘舟是弯的而且明显跟妖孽两情相悦,当初为何要招惹孟若瑛呢?记得裘掌门说当年是陆离霄的母亲孟若瑛,在陆尘舟离开青阳山后自己追去的,但即便如此既然心有所属陆尘舟何苦还要娶妻生子呢?为了传宗接代?虽然不认识陆尘舟,但只看他能教导出陆离霄这么视礼教简直如粪土的儿子,周子若本能就觉得陆尘舟不是那种人。
身为阅遍雷剧的现代人的好处这个时候就充分体现出来了,周子若几乎是毫无心路波折就想到了个狗血烂俗却又十分合理的解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陆离霄和陆千凡,更认同自己的猜测了。
陆尘舟的目光终于从司琴绛月脸上转开,他一手牢牢扣在司琴绛月肩头将他护在怀中,另一只手抬剑先是指向角落里的顾七,然后剑锋慢慢偏移指向了陆千凡。
陆千凡的镇静与素来不惧天地的狂妄,均在与自己的亲生弟弟对视那一刻彻底崩溃!
他指靠在陆尘舟身上的司琴绛月,“我分明看见这个妖人抱着你的尸体仰天长啸!我看见他震怒发狂、几乎将整个村子夷为平地!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不可能……”
陆千凡剧烈摇头,连连退步,终于仿佛面对无比恐怖之物心神全部震塌,转身飞速冲出了石洞。
陆离霄目色深沉的看着陆千凡落荒而逃的方向,出人意料并未去追,过了两刻,收起不离脚不沾地的飞身回来。
周子若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犹豫了下,安慰:“以前的事……都过去了。”陆千凡拿族人性命为自己续命的行为禽兽不如,但让陆离霄亲手制裁他,恐怕太残忍了。陆千凡今日逃走了,也不见得完全是件坏事。
却听陆离霄冷声道:“方才与他交手中我察觉他有重伤在身,不止如此,连他自己都还未发现他的法力与Jing气都在不停地流失。他等不到逃出这座地宫身体就将彻底衰竭,到时地宫中的鬼物自会循着他活人的气息而去。”
他虽未把话说透,但参照当初误入地宫的顾老太君是何遭遇,陆千凡的下场便不言而喻!
周子若低叹了声,对此除了“报应”二字也没别的想法了。
“四师兄?”观察陆尘舟许久过后,云皓犹疑的低声唤道。
陆尘舟漆黑的双眼淡淡转向他,未做停留便移开了,就像并不认识他。
云皓的眉头蹙了起来。
陆离霄道:“父亲……”
陆尘舟依然没有特别的反应。
周子若这时觉出不对劲来。虽然陆尘舟行动灵活神智也貌似清醒,但他自从出现后,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司琴绛月一人身上,面对亲如手足的师弟与抚养八年的孩子,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感波动!
就仿佛……在这个世上,他只认得司琴绛月一个人!更确切地说在他的认知中,在他的生命中,只有司琴绛月一人!
“司琴绛月,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陆离霄将不离指向司琴绛月,陆尘舟立刻便毫不掩饰敌对意味的将剑转向他。
云皓按下陆离霄的手臂,问司琴绛月:“二十年前陆家村出事那日,四师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琴绛月沉默以对,片刻过后,却是“看”向几乎被其他人忽略了的顾七:“玄溟珠,交出来。”
顾七并非没有机会逃走,而是不愿走,“告诉我复活尊见的方法,我不但会将玄溟珠交给你,还可以立刻就让地宫中的夜螟千阙将陆千凡的头颅奉上!”
“没有方法。”司琴绛月毫不迟疑。
顾七道:“你骗我!”
司琴绛月神情冰冷:“当初我好不容易弄死那女人,怎么可能在数百年后帮别人复活她?你不要做白日梦了!本座没有耐心与你周旋,把玄溟珠交出来,今日饶你不死!”
“不可能!你在骗我!你若不说实话,我便毁了这玩意儿!”
顾七手中紧紧捏了枚灰蒙蒙鸡蛋大小的珠子,周子若听陆离霄低声说了句“玄溟珠!”,再仔细看去,果然见那小小的珠子上隐约环绕着黑丝状的Yin气。
司琴绛月见之色变:“你敢!!”
“为何不敢?不能复活尊见我活着还有何意义?大不了玉石俱焚!”顾七满面无所畏惧,司琴绛月本已苍白的脸上更是毫无血色。
周子若不禁小声自语:“那尊见究竟是什么人?”
只听身旁云皓低声说道:“从前在青阳山上我偶然听司琴对四师兄提起过,那叫尊见的女子……应该是司琴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