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我颗定心丸,表示我们并不是真的全无可能么?”
周子若沉默了片刻,从被子里抽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头。陆离霄原本只想得到句口头承诺,不想周子若用行动给了他回答,双唇贴住了他的唇。陆离霄当然不会拒绝,他搂住周子若的后背压在他的身上,火热的舌探入他口中,唇舌黏连,紧密胶着。
长长的吻结束,陆离霄双手捧着周子若的脸在他的眼皮、眉心、脸颊与唇角落下细碎的吻,最后贴着他的唇低声道:“晚上若是实在难以入眠,就来找我。我住在你对面的房间。”
周子若应了声:“嗯。”
这一觉睡到半夜,果然便在麻乱的睡梦中醒了。
房中的桌子上放着晚膳,不知陆离霄用了什么方法,此刻还有余温。周子若中午起就没吃东西,于是起来将饭菜吃光了。吃饱后他来到窗边将窗扇推开条细小的缝隙,望向对面的屋子。
隐约有灯光从门下露出来,陆离霄貌似还没有入睡。
……在等他么。
周子若在梦里再次看见了寒紫依七窍流血脸色乌青躺在地上的样子,过了会儿躺在那里的人又变成了他自己,又过了会儿变成了陆离霄……尸体不停的在他与陆离霄之间切换,就在这样的噩梦中他被惊醒了。
周子若很坦然的承认,他真的很怕。
哪怕从前几次三番面临屠刀悬颈的危险,但从没有哪次像今日这般令他真实而深刻的感受到,危险近在眼前。
其实在此之前潜意识里他依旧是将这个世界当做虚拟的游戏世界看待的,陆离霄是游戏的主角,而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主角,他以为他们总是能够化险为夷,有惊无险。然而事实上,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在此之前那些案件中的死者,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个需要他们去破获线索、还原真相的挑战,但寒紫依不同,这个姑娘他真正的认识过,看到过她的美丽与脆弱,碰触过她的伤痛与感情,这是个他所熟悉的活生生的人。
昨日眼前灵动活泼的人,今日便化作冰凉僵硬的尸体,就在离他这样近的地方。
寒紫依的死对他造成的巨大震动与打击,不止因为这个姑娘对他怀抱着一份真挚的情愫,更是因为她的死让他意识到了,他与他所在乎的人们真的可能在将来的某个时刻,猝不及防的就离开了世间!
周子若深深吸了口气,将窗扇严密关上了。再看下去他怕他当真会受不了蛊惑,跑去陆离霄的房间寻求慰藉与安全感。
虽然他答应了陆离霄会重新考虑他们的关系,但是他也很清楚他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稀里糊涂的将一切都交给那个男子,只管安枕无忧。他必须学会克服在没有他的时候度过恐惧的黑暗,然后重振旗鼓去迎接第二天的挑战。
翌日清晨陆离霄来到周子若的房门外,正欲敲门时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晨光洒在周子若的身上,将他脸上清明的神采映的活力十足。
“这么早?吃饭了么?没有的话就过来一起吃吧。”周子若回到桌边坐下,他身上的穿着与昨日截然不同,是昨日他睡下后陆离霄从水yin居为他拿过来的行李,天青色的衣衫垂落修长的身形,就像颗嫩绿的新芽充满了盎然生机。
陆离霄的目光追随在周子若未曾透出分毫瑟缩的身影上,素来的游刃有余在这一刻出现了gui裂的裂纹。他始终认为自己终将抓在手中的东西,这个瞬间产生了一丝令他几近恐慌的不确定。
他在房门口停了半刻,抬步走来。
“不知道你要过来,碗筷都只有一副,不过好在饭菜很多,不嫌弃就用吧。”周子若将喝了半碗的米粥放下。
陆离霄毫不迟疑便接过来,用他用过的筷子夹菜。
周子若两手撑在凳子上,任由陆离霄慢慢吃,说道:“昨天我Jing神不太好,麻烦你照顾我了,谢了。”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陆离霄垂头喝粥。
周子若耐心的等他吃完放下碗筷,才问:“寒姑娘的事昨日查出什么了么?”
陆离霄用手帕拭过唇角,这才看过来,“目前暂时有两个结论。其一,寒姑娘应该是中毒身亡。”
“应该?”
“据瑶花宫的同门所说,寒姑娘是在练剑时忽然七窍流血,立时便身亡,在那之前她没有任何异样,更没有受伤。顾家七爷判断,她应该是中了无色无味的毒,至于具体是什么毒还在鉴定中。”
“凶手就是告诉她鬼镜族的故事那个人么?”周子若道。
陆离霄道:“我认为很有可能。”
“怕我们找到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可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告诉她那个故事?”周子若想不明白。
陆离霄看着他道:“寒姑娘身亡与我们洞悉鬼镜族的故事几乎是个同一时间,我不认为凶手只是为了简单的杀人灭口。凶手是在何时下毒?昨日上午还是更早?这些均不得而知。或许早在凶手告诉她那个故事之前,便已经决定杀了她!”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