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本心,前途无可限量。”
“借前辈吉言。”
洗去一身煞气花费了足足两年时间,两年后秦断携燓冽离开,在玄宗门山脚,刺他一剑。
再后来,燓冽一如他当时所说,一飞冲天。
秦断手腕一抖,凌空劈出一剑。
那凡铁沉重非常,加上他不动真元,此身便是要比那些凡人再虚弱几分,不过百余下起,他便觉得手臂酸痛不已,再抬不起来。
秦断吐了口气,将那铁剑扔在地上,盘膝以魔气周转一圈,才堪堪抵消疲惫之感。
他起身试图再握那剑柄,伸手时却突然凝在空中,半晌后叹息一声。
初心已失,哪怕身体恢复如初,他此生终究与剑道无缘。
就算时光倒流,让他回到被丢下万魔窟之前,也未必能遵循最初之意,以剑修道,以剑为道。
就算放弃一生成就,他也无法从头再来,因为在地狱求生的记忆犹在;哪怕修罗之体不复最初,缺失的五感重新完满,他依然是那个以魔气结丹、宁可为魔也不愿认命的秦断。
一切都不曾改变,他也……始终没有选择。
既然最后一点的迷茫也随之散去,秦断不再多想,只顾将眼前这具rou身淬炼得当,等元神自然修补,以往的修为也会缓缓苏醒,重返巅峰不是难事,只是他需要时间。
燓冽入定时间愈发变长,有时甚至一周不曾睁眼,秦断受他结界禁制,不得离开方圆二十米内,而且以他目前的修为,若是强行破界,后果不堪设想。
秦断向来随遇而安,也不去过问燓冽究竟带他去往何处,反正就算知道了,也逃不出去,以燓冽心性,倒不至于害他这个筑基小辈……
想起这点秦断忍不住想笑,当年在万魔窟时,燓冽不过也是个筑基小辈,绕着他一口一个前辈的叫。
若真有因果轮回,这怕也是报应不爽。
毕竟自己那一剑捅的干脆利落,彻底断了两人之间的情分。再见便是数十年后了,那时燓冽成了道修一派天才的代表,名声鹊起;而他则也是因屠门之案凶名大盛,成了天下人眼里无恶不作的魔头。
自古正邪两立,所以他们重逢之际,便是你死我活之时。
再看当下,秦断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是那人护在自己身前,挡下那凌空飞来的法器。
霜寒发出低低嗡鸣,燓冽抓着秦断的手腕将他放在地上,转身持剑望向半空几位漂浮的修士,薄唇抿紧,一语不发。
秦断只看一眼,便很自觉的倒退几步,借着树木将身形掩盖,悄悄观察眼前的情况。
只听那追兵一行中踏出一人,抬手召回之前攻击的法器,居高临下道:“燓冽,你叛出玄宗门后,又打伤我神武门弟子,如今宣法会已发布金令,我等奉命来擒,你若想活命,最好乖乖束手。”
他声音中真元浑厚,震得人头脑发晕,秦断神色一暗,心道这人修为不低,怕是金丹后期,离结婴只有一步之遥。
只不过三百年前燓冽便已是大乘期修为,就凭这几人想要擒他,岂不可笑?
而且……以燓冽性格,又怎么可能背叛师门,倒是神武门一向与玄宗门不和,这一点他早在百年前就听过,只是不曾放在心上。
可若又只是单纯寻仇的话,宣法会金令又是从何而来?被判金令者,正道人人诛之,所以金令大多是给那些无恶不作的魔修,又或是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魔头——例如当年的自己,而绝不会是燓冽这种正道子弟。
除非……
秦断心中一跳,抬头望向那白衣持剑之人,眼神有几分复杂。
可不等他细想,燓冽却已经出手,霜寒在空中挽起一道剑花,一连带起滔天剑意,直刺苍穹!
那人见对方起手便出死招,面上闪过一丝惊慌,挥手祭出法器相抵。他的法器是一尊小鼎,不过掌心大小,呈暗紫之色;转眼剑意临面,鼎中灵光大盛,一律紫烟飘然而起,转瞬便形成两人多高的盾牌,燓冽一剑劈在盾上,发出震天声响,连大地都为之动摇。
一击过后,盾牌化作紫烟散去,持鼎之人脸色苍白,他咬咬牙,“杀!”
话音刚落,身后四名同伴紧跟而上,纷纷召唤出自己的宝器。
燓冽如今腹背受敌,却连气息也不曾有乱,只见他一抬手,霜寒嗡嗡作响,锋利的剑芒以他为中心四射开来,那四人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至,锋利至仿佛要将其从中劈开,不免大惊失色,手中攻势都弱上些许,连燓冽的衣角都不曾碰到,便被这无形的寒意瞬间绞杀。
秦断趁着战乱再退几步,画了个血符将自己与战场彻底隔开,他如今修为太低,这等战役,他根本插不上手。
再看燓冽,以一挑五,却处于绝对的优势之中,可尽管如此秦断却依然觉得怪异……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此人功力,绝非如此。
当年以一柄霜寒连挑四十余人,拿下宣法榜榜首的无情剑燓冽,如今却被五个喽啰围住,仅仅只占上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