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顺着鬼手蔓延而下,鬼枭整个人忽然就迅速干瘪下去,竟是跟逸虚真人一般的死法。
叶迟看着死不瞑目的鬼枭,到此时才恍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只是他的贪心最终也只让他尝到恶果罢了。长生不朽的身体,他觊觎的长生不朽,就是这幅模样吗?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那被绑在天柱上的少年遥遥往他们望来,隔着蒙于眼上的黑布,定定望住了叶迟。
他忽然开了口:“你与他是何关系?”他的声音恍惚还是少年的清亮。
他这一句无头无尾的问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叶迟往前一步,朝他行了个后辈礼,不卑不亢道:“正是家师,不过最近我有点想叛出师门。”
“哦?”少年唇角玩味的弯起一个弧度,“他还没死透吗?”
叶迟道:“我希望他死透了。”
少年道:“既是他的徒弟,你说这话这又是何意,怕我杀了你吗?你放心,我不杀你。”
叶迟道:“那不巧,我是来杀你的。”
少年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叶迟忽然觉得他可能冤枉玄牝了,他“咯咯”笑的要比这鬼域之主笑的好听多了。
少年终于止了笑:“杀我,你用什么杀我?就凭你吗?”
叶迟道:“你能自杀吗?”
少年道:“你觉得呢?”
叶迟道:“我见过以前的你,你以前跟现在不太一样。”
少年冷声道:“以前太久,我忘了。”
叶迟“哦”了一声,又回到了上一个问题:“无界山结界毁了,你不能自杀吗?”
少年道:“你这个蠢问题还要问几遍?”
叶迟道:“有人跟我说你是靠阳生Yin长不朽的。”他全然一副要靠说说死少年的架势,良沅简直要目瞪口呆了。
本来他们有玄牝,玄牝专克邪煞,而鬼域之本身就是厉煞,正对玄牝胃口,一口就能解决的事情,叶迟却要说尽口水让他想办法自杀?
叶迟继续建议道:“现在Yin阳秩序已经被打乱了,我觉得你可以再试一试。”
少年道:“我为什么要自杀。”
叶迟道:“我怕他杀你死的不甘心。”
少年道:“自杀我就能甘心了?”
叶迟道:“至少是你自己选的。”
少年道:“不是你替我选的?”
叶迟道:“我也是为你考虑。”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讨论起了自杀的可执行性,也不知道鬼域之主是不是关太久关傻了,竟然与叶迟聊的颇为起劲,良沅都要给他们跪了。
叶迟又道:“如果你不想死了,我也能放你自由。”
这次少年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才道:“就跟之前那傻小子一样,毁了天柱?”
叶迟猜他说的应该是殷九辩,于是道:“听起来你们还有些交情,愿闻其详。”
少年却不愿多说,只是道:“他不过跟你一样,废话忒多。”
叶迟惊讶道:“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埋头苦干的类型,比如天柱说毁就毁……”他恍然道,“难道天柱是你复原的?”
少年这下却不答他,而是道:“你知道他为何只独独毁了天柱吗?”
叶迟眨巴着眼睛,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少年一弯头:“因为他以为困住我的是这根柱子。”他忽然飘身从柱子上飞了下来,带着锁链叮当作响的立到了叶迟跟前。
叶迟微微张大了嘴,绕了半天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自杀。”
少年:“……我为什么要死?”
叶迟哑口无言半晌,瞎猜道:“活的不快活?”
少年又反问:“活的不快活就要自杀?”
叶迟终于虚心求教:“那是为什么?”
少年赤脚拖着锁链走出两步:“我怕他在十八层地狱等我,我怕我大闹阎罗殿。”他侧过头一一看过所有人,“你们走吧,这地方你们本不该来。”
叶迟无辜的看向良沅:“怎么办,他不肯死。”
良沅又想翻白眼:“你有玄牝你怂什么?”
叶迟道:“‘门’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死了才会出现吗?”
良沅道:“‘门’是这个世界的平衡法则,他是破坏这个法则的人,是‘开门’的那把钥匙。”
叶迟道:“这个世界的平衡法则是什么?”
良沅道:“道法自然。”
叶迟沉默片刻,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以前你告诉过我,我是这个世界的变换法则。”
良沅一愣:“你想干什么?”
“如果我改变了这种平衡,让他有始有终呢?”
良沅没有立刻应他,他看着叶迟欲言又止片刻,还是道:“你知道天地柱的终极是什么吗?”
叶迟望了望那高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天柱,豁然开朗:“是相通,或者说殊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