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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雪齐终于回过神,顾不得自己狼狈的状态,跌跌撞撞地向那名重伤的战士那里去。
容月也跟了上去。
那边已经乱成一片,女人和小崽子的哭声震天响,可大家不敢上手去帮忙,因为那根矛穿心而过,如果直接□□,那位战士必定活不了。
会一点医术的雪齐大人被迅速让进了人群中心。
女人泪眼婆娑:“雪齐大人,请你救救大力,大力他……”
“……”雪齐跪在大力身边,眼看着透出胸口的矛尖,沉默了。
长矛后面的木柄已经被其它战士折断,大力气息已经极微弱,躺在那儿悄无声息。
雪齐作为部落中略懂医术的大祭祀,所会的大多是简单的伤口包扎,和给伤员熬煮退烧的草药。而外伤伤成这样的,她已经没办法了。
“不会的,雪齐大人您不是大祭祀吗!您怎么可能做不到?大力为部落做了多少事,遇到危险你们就不管不顾了吗,雪齐大人!求求您,求求您——”女人一手拽着雪齐的衣角:“雪齐大人您问问神,您问问神吧,求求他,替我们求求他……我们的崽子还这么小!”
雪齐难忍怒气,迅速将衣角从失态的女人手中拽出来,可对方的手劲太大,她的衣服被撕了一条下来。
“够了!”她站起:“天听是为部落占卜吉凶用的,哪里可以用在一个濒死的人身上!不用问神我也知道,穿心伤是救不了的!你清醒一点!”
女人像被掐住脖子一般没声了。
周围人有不忍的,却不得不承认大祭祀说得对。
即便问神,也不会有办法。
一个女孩呜咽着:“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如果不碰到这个部落的话……”
雪齐脸色铁青。
决定部落前进方向的是她的占卜。
一路不顺加上遭了难,首领被俘,战士死亡,这些都要被算在她头上。
她被质疑了。
那少女仍在哭:“我们是不是被放弃了?因为对面那个部落有神……?如果在那边,大力会不会有救?”
雪齐忍无可忍,正要斥责,身后却传来一道悠然的声音。
“未必吧。”
是月。
众人将注意力全部投注到了他身上。
只见他面色红润,自信从容,完全不像在山野里颠沛流离过。
雪齐大人不是说他死了……
容月:“让开点,我看看。”
还在愣神的女人不知不觉就让出了男人身旁的位置,容月蹲下,左手持杖,右手悬浮在男人胸前,闭眼感受了一下。
他让人帮忙,把矛□□,周围竟没有人敢质疑,全部被他的气场压制。
血溅出老高,已经昏迷的男人在那瞬间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后却渐渐平静下来。
可怖的伤口处亮起一丝错觉似的微光,没等众人仔细观察,便消失,然后伤口渐渐收束,不一会儿血就被止住了。
容月站起来。
雪齐的脸色变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天阳从远处拔回了自己的刀,一步步走来。
“月。”
“嗯。”容月回头,站到天阳身边:“怎么,不谢谢我吗?”
“谢,谢谢月祭祀!”
所有人像从梦中醒来,这里的神奇一幕从中心扩散,很快,几千人都知道了,地陷中死去的月死而复生,拥有了能将死亡边缘的战士救回的能力!
那,那天阳是不是也被他治好了……?
雪齐带着众人将容月和天阳迎进了临时腾出的一顶帐子,才听说这件事的人不断地围进,想前来和这两位有了奇遇的大人说说话。
比起曾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多人只知道名字的月,天阳可是刚山部落第一勇士,没受伤前可是很多人的仰慕对象。
面对着众人炙热的眼神,天阳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仿佛已经彻底忘记了刚山部落。
容月笑着说:“别献殷勤了,说说看,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
雪齐留下两个心腹,犹豫半晌,这才将事情说清楚了。
她惯会审时度势,全无十几天前的高高在上。
状况其实很简单,大部分要归结于他们的自负。
刚山部落强盛一方,周围小部落从来恭恭敬敬,即使一时落魄,骨子里的习惯也改不过来。
他们横行霸道惯了,首领带了些人进去一晚,受到了热情款待,便麻痹大意,被扣在了敌人手里。
“这幽灵部落的胆子极大,扣了首领后还带人来威胁我们,我们僵持到了晚上,就在刚才才等到你们来。”
容月喝了口水:“你们人远远多于他们吧,带着战士直接围了不行吗?”
雪齐难以启齿,半天才道:“首领不在,少有人有能力指挥战斗。”
说罢还看了天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