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脆弱的时间留给了自己,再次出现在王建然面前,还是那个一丝不苟的严肃形象。
龚月朝轻声对他说了句“久等了”,废话并不多讲,开始跟王建然进行一对一的谈话。
“我知道,这一切发生的有点突然,事实上,这对我和公司来说都是突然的,我考虑了一晚上,决定由你来接替冯裴的位置,所以在面对将来的责任时,你有信心在我身边工作吗?”
面对龚月朝开门见山的提问,王建然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发誓一般,回答:“有。”
龚月朝看向他的目光是非常审视的,盯得王建然有一瞬间只打退堂鼓。随后,他换了一副笑脸,说:“这句话我知道我说出来会让你觉得尴尬,但我还是得先提醒你,工作是工作,我希望你不要带着任何的私人感情,可以吗?”
王建然吃惊地看向龚月朝,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是为什么……他竟然知道了。但是他很温柔的在征询他的意见,让他不会那么失落。
“可以吗?”
当然可以。
王建然没把这四个字说出口,可龚月朝不会继续说了,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
他把桌面上交接过去的材料往王建然面前推了推,说:“回去好好翻一下,我希望我没有看走眼。”
时间已近春节,整个张州的任何一个行业似乎都已经进入懈怠期,而龚月朝却四脚朝天的忙了一大通,因为有很多关系需要他来处理,上头的,下面的,需要面面俱到。去年还是时沐城、顾铭和他三个人搞定的,如今却只有他自己了。
见什么人,送什么礼,都是门大学问,好在顾铭在伺候时沐城的同时给了他不少的指导,不然他真的要抓瞎了。
直到小年前一天,他才把公司需要处理的关系都处理好,小年当天一下子就闲了下来,龚月朝原本都忙得忘了今夕是何夕,这会儿还处在某种“贤者时间”,恍惚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如果不是王建然提醒,甚至都把小年夜公司放假半天的决定错了过去,他终于分出点儿心思来看看家里这边还需要准备什么,给秦铮铮打了个电话,秦铮铮说家里什么都有,就不用他来Cao心了。
他回到家,果然发现秦铮铮已经和他妈妈两人搞定了大部分,年货里里外外的堆满了家里客厅的阳台,把二饼的窝和爬架都挤得没了地方。不过二饼倒是不介意的,毕竟它可以成天在那对包装很好的食物里撒欢打滚,恨不得扒出来点自己能吃的填饱它那肥硕的肚子,隔辈亲的长辈,秦铮铮的老妈,看它这样,眼睛笑得都眯出条缝来,直夸二饼可爱,根本不嫌弃它祸祸东西。
不仅如此,秦母还准备了一桌丰富的饭菜。
“做这么多菜,咱们三个也吃不完啊。”龚月朝洗了手,看着满桌子菜,问道。
“我的龚总啊,您日理万机的,忙于朝政,这是完全疏忽了家人啊,等会儿城哥和铭哥都来,我妈说得多做几个菜。”秦铮铮笑着说。
秦母却给了儿子一记暴栗,“别在那儿臭贫,今天过节,去给二饼开个罐头。”
秦铮铮捂着脑袋嘟着嘴,他觉得自己特别无辜,因为自己的家庭地位一直还不如一只猫。
龚月朝带着歉意看着那对母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工作太忙,他真的无暇照顾家里,好在那次会议结束之后,很多逆着他来的家伙都一点点的被他捋顺了,年底又发了奖金,大家都能回去过个滋润的年,看着大家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觉得很有成就感,一切辛苦都被认可了。
正好这会儿,门铃响了,龚月朝去开门,顾铭扶着时沐城出现在门外,时沐城被裹得严实极了,顾铭就差把过去的军大衣给他围上了。龚月朝认识时沐城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这副形象。进了屋,有了点温度,时沐城直喊热,顾铭这才允许他脱掉外套,但是帽子还带着。接受化疗之前,时沐城干脆给自己剃了个秃头,省得掉头发看着心烦,到别人家里做客反倒显得有些拘谨,不肯摘掉那顶帽子。
其实时沐城瘦了很多,以前壮硕的身材已经不复存在,但让人惊喜的是,他恢复得还算不错,两期化疗下来,很多指标已经接近正常水平。他们又在北京约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准备过完春节吃些中药巩固一下。
时沐城指着顾铭嫌弃道:“这家伙,烦的就像个老妈子,成天叨叨叨,认识他几十年,都不知道他事儿那么多。”
顾铭听见埋怨,只笑,也不辩解,还动手又把时沐城戴得那个脖套细心掖了掖。
吃饭的时候,难免会说起公司的事情,龚月朝刚把希望时沐城快些好起来,回来公司,他好把这一大摊子的产业完完整整的还回去。
时沐城却在这时候给顾铭使了个眼色,顾铭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公司的事情太Cao心了,目前城哥的身体还不允许。我们呢来之前也商量了一下,等开春了之后,就去灵泉休养一段时间,那边度假村环境好,离张州和北京都不远。”
“这么……突然?”这决定未免也太意外了吧,他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