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奢望这种过于捧杀的夸赞,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龚月朝,他却丝毫看不见龚月朝的脸上有什么异样和不悦,他怀疑自己在龚月朝心里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宝”,因为他总是没自信,初心和立场不过是想贴近龚月朝,在了解中,逐步温暖那颗冰冷的心。
龚月朝则很自然的笑着回应道:“他做饭确实好吃,当年他还在念书的时候,做得炒饭就比我做得好了,我对做饭这件事还真没什么天赋。”
龚月朝没来由的回忆起了过去,这是对秦铮铮厨艺的一种认可。这话却让秦铮铮的心头一暖,竟没想到,龚月朝是记得过去的事情的,还记得自己在他家做炒饭,一时间他想笑又想哭。因为被喜欢的人这么惦念着,可真好。
因为是顾铭牵的线,便随口问了秦铮铮关于租房的事情以及以后工作上的安排,秦铮铮如实答了。顾铭却感叹着说:“不错不错,是个好的开端,我们一直也在说,年轻人就应该在大城市多闯闯,见见世面。”
“嗯。”秦铮铮应着,又去看龚月朝,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那掩饰不住的目光今晚是第几次瞥向他了,“主要是张州有龚老师在。”他这后面的话实在是赤~裸,眼见着龚月朝的耳朵尖红了红。
“哈哈哈……”顾铭笑了起来,并不点破龚月朝的尴尬,只对他说:“哎,年轻可真好,你看他朝气蓬勃的样子,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早晚要被拍死在沙滩上的。”
顾铭的话音刚落,龚月朝便看向秦铮铮,秦铮铮刚好也在看他。
龚月朝想起自己如秦铮铮的那个年纪,也是不如他有朝气的,仇恨与苦闷究竟纠缠了他多少年自己都数不清,他甚至嫉妒秦铮铮的年轻朝气。秦铮铮总说是自己当年带给他的温暖,可他的温暖却被年少的不幸剥夺走了。陈煜生给他很多关心与帮助,也许这就是他唯一能够汲取安全感的方式了。年轻人与他纠缠多年不愿放手,自己浑浑噩噩的与他发生了关系……当秦铮铮搂着他的胳膊的时候,他似乎也在饮鸩止渴一般的享受缺失的温暖吧。
吃饱喝足,龚月朝给顾铭泡了茶,自己则只倒了杯开水,顾铭吃得开心,便心情大悦,拍胸脯打包票跟秦铮铮说自己在市局认识不少关系,等将来可以给秦铮铮引荐一下,以后怎么说也是一种照顾。
顾铭特别懂这些,龚月朝是自愧不如的,秦铮铮对顾铭说了些感激的话,从他那张年轻的脸庞上,龚月朝能看得出他的真诚与感恩。
孩子本质还是好的,懂礼貌,有分寸,不会觉得任何帮助都是理所当然。
顾铭喝了几杯茶,便起身告辞,龚月朝披上了棉袄说要下楼送他,实则是想与顾铭说些私密的话。电梯里,顾铭问龚月朝:“你怎么想?”
问题指向秦铮铮,龚月朝却失了语。他其实没什么想法,顺其自然吧,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渣?他这样回答顾铭。
顾铭只是笑,不答话了。不过顾铭的这个笑看起来还真是别有深意,龚月朝顿时别扭起来,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沉默。
下楼之后,突然起了一阵北风,龚月朝赶紧裹紧了身上的棉衣,上了顾铭开来的车。
车里也是冷,虽然开了空调和加温座椅,但还是把单薄的龚月朝冻了个通透。顾铭二话不说,递了一根烟给他,龚月朝没客气,接过来叼在嘴里,顾铭便马上掏出打火机把那根烟给点燃了。打火机的火苗给他的脸送来一点温暖,热热的,他吸了一口,烟雾顿时散在了车里。
顾铭眼望前方凉亭顶上的残雪,说:“因为秦铮铮在你家,我不太方便说这事儿,我觉得秦铮铮还没到分享这些秘密的程度,再说知道多了,对他也不好,年轻人冲动,可别坏了你的事儿。”他的话中带着一丝促狭,顺便戏弄了龚月朝和秦铮铮的关系。
龚月朝苦笑,没应答。
顾铭继续说:“在挂了电话你的电话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情跟城哥说了,他还说:‘没想到我们的小老师还是个万人迷。’”
“他可真是……”
“他话是这么说了,怎么可能让你去以身犯险,人的心啊,是个无底洞,不光是这事儿,其他也是的,满足了他们一次,接下来就会有更过分的要求。他琢磨着该怎么解决,这会儿出去给跟人家吃饭了,还说让我去,我说来你家,他没说什么,就放我出来了。估计明天就会有一定,你耐心等我的消息吧。”
“是谁?”龚月朝擎着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的环境中亮闪闪的。他信以时沐城的能力很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省林业厅的,姓白,他前段时间刚从灵泉做扶贫工作回来,职务就升上去了。城哥跟他交集不深,但是咱们做项目的三方公司的那个经理是他大学同学,所以我们就想通过这条线拉一下关系。这人在职务上跟黄庸也就是个平级,不过他父亲以前是随江市的市长,现在虽然退二线了,可他的强势和在随江做出来的成绩特别受到省里领导赏识,现在应该还能说得上话,城哥的意思是想通过他的这层关系跟黄庸施压。”
顾铭的话原本是开导,可在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