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的滋味来,因为他意识到,龚月朝都能想在同一个监舍生活过的狱友,却都不愿意想他,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从始至终的都够让他嫉妒的了。
冯裴跟龚月朝共事了这么久,却还是个没眼力见的家伙,丝毫看不出他有了情绪,在那儿自说自话的添油加醋:“你没订酒店吧,龚总跟我说你要在张州住几天,等会儿我会送你去酒店安顿一下,我呢,就先回公司,等龚总下班再过来接你。”
“酒店?”秦铮铮诧异问道。
“对啊,他让我帮你订了酒店,还是特地嘱咐我订五星呢,你看他多贴心。”
啊呸,贴心个屁,这人就是故意的!但秦铮铮就在心里暗暗吐槽,可哪敢把这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呀,只能腹诽这人的不解风情,自己心里所想一概不知。尽管他生气,可转念一想也能理解,本来他们连个就没什么太深的关系,都是自己一门心思的倒贴,龚月朝平时那么忙,还能想着给他订酒店,这就算在意他了。这就是龚月朝的行事作风,甜蜜还得靠自己脑补。
这会儿路上有些堵车,看着前面的茫茫车海,秦铮铮暗暗跟自己较了一会儿劲,便打算通过别人侧面了解一下龚月朝,于是小声问他:“你们龚总,他过得还好吗?”
“你指哪方面?”
“全部。”
“嗯……”冯裴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还行,也不算好,我来了之后,听了公司的人说了他的不少事迹,他在公事上挺铁腕的,刚去公司半个月就找借口把针对顾总的一个老员工给开了,这人气急败坏,跑去劳动仲裁那儿告公司,后来还引发了不少麻烦事儿。大家都议论说他也是初来乍到的,干吗这么拼命,没必要,还有人暗戳戳的说他被时总和顾总当枪使,你想啊,这顶着不少压力呢,我是很佩服他的。当然了,我们公司内部看他笑话的人也不少,就盼着他走背运,出点儿什么事儿。我问过他,他却跟我说,时总顾总有恩与他,给他提供了施展能力的机会和舞台,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哦。”秦铮铮听见这话,便更不忍心埋怨了。
冯裴接着说:“我们产业园项目最近逐步走向正轨了,他一头要替公司打官司,另外还要去各个政府部门跑手续,这好几层压力都在他身上,反正我看着都心疼,尽量帮着分担呢,如果不是今天被龚总派来接你,我还能得着点儿休息,不然也是跟着他连轴转的。”他只是平淡的叙述一个事实,口中丝毫没有埋怨。“其实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了,有个体面的工作,被人真诚对待,这要比我蹲监狱之前还让我觉得踏实,我对龚总都是感激,没有亏欠。”冯裴转而又说起了自己,此时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神色,“前段时间我们顾总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对方不介意我有前科,你说我得多幸运。”
可见冯裴也是个容易知足的人,别人施与的一点点恩惠,他都能记在心里,不时地拿出来与人分享。
秦铮铮能够感同身受,然而他想到龚月朝,却显得更难过了,问道:“那他是不是又瘦了?”
“是,不过感觉和在看守所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脸色不太好,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多,睡得少,心思重,哪能长胖呀。我原本就觉得他是个老师,表面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么能干的,时总和顾总真是找对了人。”
秦铮铮瘪瘪嘴,想不到这几个月没联系,自己竟然错过龚月朝这么多。他经常给龚月朝发微信,可这人的回复总是很慢,有时候还干脆不回他,回复也尽是些应付的话,根本就闭口不谈他过得是不是好,听冯裴说了这么一大通,他心里就像被锥子狠戳了一下子,疼得都没办法呼吸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可这次却是正大光明的接近。
龚月朝给他安排的酒店的确是张州很好的一家,他以往来张州,订酒店的时候都是看见价格觉得贵就直接划过的那一种。酒店大堂富丽堂皇,吊顶的水晶灯多角度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秦铮铮总觉得自己离这些富贵的东西好远,如今借着龚月朝的光接触了一次,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
冯裴倒是轻车熟路,是带他去办好入住手续才走的,临走前还笑着对他说让他等电话,客气的简直把他当做一个跟龚月朝没什么太深关系的外人,比普通生意伙伴都显得疏远。他藏起内心的失落,背着自己的包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客房,走廊里安安静静的,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了去。
“嘀”的一声,刷卡进屋,迎面便是一间宽敞的客房,有一扇很大很明亮的落地窗户,窗前是沙发和茶几,对着窗户的左手边是一张引人遐想的宽大双人床,右手边是书桌和电视柜。
他站在窗前,玻璃上映衬着他的身影,下面是车水马龙繁华的张州街道,耳边有房间里中央空调微弱的运作声,有种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他回忆着冯裴刚与他说的话,便觉得冯裴的态度就是龚月朝对他态度的直观体现,近乡情怯,回想自己自作多情了这么久,龚月朝都没有一点回应的,也不知道这次他义无返顾的追了来,会有什么结果。明明一个小时之前他